“也是我的,你不亏。”
王珏闻,抬眼去看他。
李微抚上他的嘴唇,一片红艳之上是有一点红得更深的,是自己留下来的伤口。
“你既然不喜欢,老咬它做什么?”
“我不想让它愈合。”王珏垂下眼帘,断断续续道,“我当时以为,以为你要死了……至少给我留下点念想……”
说这些话好像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哪怕……是个疤。”
李微的目光沉下去。
“这不够。”他沉吟半晌,才道,“而且我的齿痕是独一无二的。”
王珏深谙这个专业知识:每个人的齿痕都是不一样的,即使整牙也不能改变。
他这是要……
再抬起眼时,那人吻下来,犬齿在意料之中狠狠刺破嘴唇。
血腥味弥散开来。
“那你就这辈子都带着它吧。”他贴着他说。
他承认,他败了。
八年。如果这弥远而悠长的困境是一场灵魂缓刑,那么此刻就是他的审判之时。
不是声嘶力竭的揉磨与山陬海澨的追逐,不是病床上彻夜睁眼,在不堪顿立的孤岛之上寸步难行;不是自己以命作注笼络人心,不是自己寻一个人寻了太久的愧,不是为一个无悲无喜之人自相惊扰,患得患失。
放过自己吧。
单单只为这一个吻而沉沦。
他看见自己在空幻牢笼里被放逐,支离破碎进虚妄之中。一条在海边搁浅的鲸鱼说,它本要往海去。
长风破空,它有一双悲哀的、入了瘾的眼睛。
他闭上双眼,环住对方的腰肢。
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深陷泥淖,尽情享用没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