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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分(1 / 2)

&esp;&esp;她才站定,克莱恩就横跨一步,高大身形像堵墙完全挡在她和娃娃脸之间。

&esp;&esp;俞琬实在太知道了,这两个人只要一遇到,就会爆发一场战争。

&esp;&esp;“赫尔曼,”她轻声唤道,“我只是想和朋友说几句话。”

&esp;&esp;她对他微微摇摇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好像在说,“求你了,别这样”。可就是这样已然十分克制,连一点身体触碰都没有的互动,落在约阿希姆眼里就像是某种无声的默契宣誓:你看,我们是一对。

&esp;&esp;时间被无限拉长了。

&esp;&esp;克莱恩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最终还是侧了身。俞琬知道,这个微小的让步对这个把骄傲和固执刻在骨子里的男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

&esp;&esp;“文医生,好久不见。”

&esp;&esp;娃娃脸问得随意极了,连看都没看她,只是盯着手里的酒杯,就像里面盛的不是酒,而是某种能让他维持此刻体面的药剂似的。

&esp;&esp;“诊所还开在圣马丁街?”

&esp;&esp;俞琬怔了怔,他从没和她说过那么生分的话。

&esp;&esp;圣马丁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他刚从前线撤下来,膝盖带伤,却总爱赖在她的诊室里不走,笑嘻嘻地用上海话和她聊天,缠着她多开几片药,好让他能早点回天上。

&esp;&esp;她一直以为,他是她在巴黎第一个朋友,也是除了秀之外最好的朋友。

&esp;&esp;他,是已经搬走了吗?

&esp;&esp;“嗯。”她绞紧了裙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还在那里。你”

&esp;&esp;她想问的太多了,她想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伤怎么样了,想问他为什么再也不来复诊,但克莱恩的手已经搭上她的后腰,温度和力度都透过黑纱裙传过来。

&esp;&esp;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呢?

&esp;&esp;他现在这样,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吗?

&esp;&esp;那天克莱恩扯着娃娃脸的衣领把他拖出诊所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她那时就该去阻止他们的,现在,她又有什么立场摆出一副关心姿态呢?

&esp;&esp;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能出口的,竟还是回到了最初他们认识时的问候。

&esp;&esp;“你的膝盖怎么样了?最近还疼吗”

&esp;&esp;现在听下来,怪不痛不痒的。

&esp;&esp;约阿希姆终于抬了眼看她。

&esp;&esp;那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他眼底闪过丝熟悉的光来,就像从前每次她问诊时,那个会耍赖,会狡黠地笑着说“文医生,疼死了”的大男孩又回来了。

&esp;&esp;像是知道她究竟是想问什么似的,浅金色头发摇摇头,还是孩子般满不在乎的笑:“死不了。”

&esp;&esp;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esp;&esp;他说话总是这样,半开玩笑似的,让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就像现在,前一秒还笑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下一秒却敛了神色。

&esp;&esp;“托你的福,完全好了,希望以后。”他垂眸转动酒杯,又顿了顿。“都不会来打扰你了”

&esp;&esp;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像极了眼泪。

&esp;&esp;女孩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扯了一下。

&esp;&esp;约阿希姆轻笑一声,从裤袋里掏出个斑驳的锡铁盒,“这个也不需要了。”

&esp;&esp;盒盖上的贴纸已经卷了边,却还是可以看清她亲手写的“一日两次”。那是去年冬天女孩为他膝盖特意调的药膏,在常规的药方里混了薄荷与樟脑,可以在阴雨天气里减轻胀痛感,娃娃脸抱怨说味道刺鼻,可还是乖乖揣进裤带里。

&esp;&esp;“上次见你就”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铁盒,“想还你的。”

&esp;&esp;他正朝她伸手,那铁盒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走了。

&esp;&esp;给出去的时候倒洒脱,可真到了别人手里面,终归是还是舍不得,约阿希姆的目光追着那个盒子,想起来她低头为他涂这个药膏时,发梢扫过他膝盖的微痒,还有那股独属于她的淡淡消毒水味道。

&esp;&esp;过去无数次飞行前,他都会下意识摸一摸心口那处口袋的位置,确认这个小盒子还在。

&esp;&esp;约阿希姆整了整制服的领口,“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张钞票来,钞票被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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