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是他的棋子,是他养在别院的小玩意,将来就算舍不得也只会纳他做个男妾,如今他对他有些太过上心了。
沈清晏打算冷他一段时间。
正好如今公务缠身,沈清晏就更是没时间去想那么多。
一连好几日他都没有回别院,没有去看过林疏。
林疏日子如往常般过着,虽然沈清晏没来看他,但府里的人也不敢怠慢他,依然精心伺候着。
只是林疏整日在府里待着,没有沈清晏的允许,又不能随意出府,他一个人闲得无聊,没什么事可做,只能偶尔看看话本打发打发时间。
这日,林疏一醒来,就听见院子里丫鬟们惊喜的声音。
下雪了!
望京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院子里被白雪覆盖,枝丫上的红梅落了雪,煞是好看。
林疏正好闲得无聊,便也穿上雪白的狐裘,去到廊下赏雪。
一走出房门,冷冽刺骨的寒风就刮向他单薄的身子,他忍不住瑟缩了下,小脸被冻得更白了。
他搓了搓手,嘴里哈着白气,走到廊下,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望京的这场雪接连下了三日,林疏便在院子里看了三日。
到了第三日,宛香激动地跑过来,喘着气道:公子,公子,殿下他他回来了!
殿下回来了?
林疏眼睫一颤,看向宛香的眸中盛满了欣喜。
自从那日殿下把他吓到后,殿下已经有段时日未来过别院了。林疏时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殿下还在生他的气?
他想向沈清晏解释,可是却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如今得知他来了别院,也顾不得赏雪了,朝宛香问道:殿下如今在何处?
应当还在前院诶,公子,您去哪?宛香话音一落,就见林疏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步伐轻快地朝着前院走去。
公子,您还是在这等殿下过来吧,奴婢怕您着凉呢!宛香跟在身旁,一脸担忧。
这几日林疏总在院子里赏雪,受着冷风,宛香生怕他被冻到,忧心不已。
无,无碍。林疏轻咳了声,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殿下,身子好似也变得轻飘飘的,感受不到疲惫。
方走出锦风院,他就撞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熟悉的幽冷清香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林疏走得匆忙,整个身子撞进眼前人怀里,一双滚烫的大掌紧紧锢住他的腰身,烫得他腰肢泛软,睫毛轻颤,抬眸间就对上沈清晏那双清冷深沉的眸子。
林疏面上一喜,殿下,你回来了?
沈清晏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动作很快地松开了手。
林疏身形一晃,差些没站稳,还是宛香走过来,将他扶住,并向沈清晏问安。
沈清晏嗯了声,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与林疏拉开了些距离。
林疏眸中的喜悦随着沈清晏的动作,而有片刻的停滞,又在触碰到沈清晏那身月白锦袍上,溅满的嫣红鲜血后,化成了浓浓的惊慌与担忧。
眼前的沈清晏似是才从鬼门关出来,他的衣上、脸上、手上都沾了血,如白雪中绽放的红梅,盛开之下藏着杀机。
宛香早已吓得脸色发白,退到一旁,不敢多看沈清晏一眼。
林疏却是没有挪开视线,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清晏。
伸手想摸摸沈清晏那双沾血的手,却被眼前人不着痕迹地躲开。
林疏只能颤着声问道:殿下,你受伤了?
没有,沈清晏垂了垂眸,沾的都是别人的血。
哦闻言,林疏这才落下那颗悬着的心,殿下没受伤就好。
沈清晏看着林疏眼中的关心,不似作假,心中又泛起那异样的情绪,软得一塌糊涂。
林疏在担心他。
这几日他故意冷着林疏,借着公务麻痹自己,却没想坚持不住的竟是自己。
每次夜深人静时,脑海里就会浮现林疏的身影。
想着他有没有好好用饭,有没有生病,有没有也在想他。
今日在抓了几伙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的匪徒后,想见林疏的心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了。他急匆匆回了别院,身上这脏兮兮的衣袍都未来得及换下,只想先看一眼林疏是否安好,再去梳洗一番。
如今见到林疏,沈清晏那颗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
他蹙着眉看着在这冰天雪地的院子里乱跑的林疏,沉声道:不是让你在房中好好待着吗,怎又出来吹风了,这般不让人省心!
如今落了雪,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林疏身子骨弱,别又生病了。
林疏对上这声责备,那些想要关心沈清晏的话语,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像个犯了错被审问的犯人一样微垂着眼,默不吭声的,好不可怜。
沈清晏自知话说得重了,眸色缓了缓,他伸手想要抱着林疏安慰一番,然而手才伸出,他就又冷着脸堪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