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笑着迎接那一天的到来。”
“”
李昭渊松开了刀刃,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看向许元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心脏的跳动不自觉的加速,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雪地亦是毫无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
李昭渊方才幽幽的说道:
“你所描绘的未来竟然让孤有些心动,许长天。”
许元彻底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那柄帝王之刃,以袖袍擦去其上血迹,平淡的回道:
“这等未来何人能不心动?”
“其实你可以与孤沟通的,孤一直想找一个未来。”
“除了此刻,你觉得我可能说出口么?”
“也对。”
李昭渊轻轻一叹,缓声道:
“一旦说出来,别说其他人,就连你相府最亲近的嫡系高层都会一起反你,你这是掘他们所有人的根。
“不过,
“这个理由并不能成为你在这个节骨眼,冒如此风险发动内乱的理由。
“今夜的内乱,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别说实现你那理想,就连上一代皇相欲行之事都将化为一炬。”
许元安静了片刻,低语道:
“天意要降临了,就在帝安。”
李昭渊闻言神色瞬间了然:
“他若降临必然是为杀你这劫难,你确实无法信孤,孤也确实不值得信任。”
话落,
未央宫前的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也仅是少许,李昭渊笑着开口:
“动手吧。”
“嗯。”
许元颔首,
平举起帝剑缓缓刺入了眼前男人的胸膛,
溢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身上的蟒袍。
许元没有附着任何术法。
李昭渊亦没有运转功法去疗伤。
愿赌服输,此世的输赢于他都已然不再重要。
感受着生机的快速流逝,李昭渊看着面前男子,带着些许希冀问道:
“你想要未来,孤认可了,你说若换个地点,换个身份相遇,兴许现在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许元认真思忖少许,终是摇头道:
“世间千古,能有几对嘉景皇相?”
胸插帝剑,李昭渊不受控制的跪倒在了未央宫前的雪地之中,黑发染雪,垂着眼眸缓声低语:
“也是,可惜了。”
“嗯。”
许元最后拍了拍李昭渊肩膀,漠然的与其擦肩而过,背对矗立山巅的未央宫向着山下行去。
他对他厌恶早已随着登上极位而淡去,
李昭渊的一生是一场悲剧,
他的很多眼界已然超出了时代局限,
他能在这超凡的世界看到民虽微末,亦有合力。
他治下的无归军在此封建皇朝之中能够做到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
李昭渊的才能,李昭渊的器量,李昭渊一切本不应在今夜终结,
但时代的局限,
以及先帝的培养方式,
终是限制了这个从地狱艰难爬出的男人。
嘉景四十八年,二月初六,太子渊病逝,朝臣谏皇女焰,新皇登基大典延期七日。
风暴前
天空依旧灰沉沉的,昨夜之战导致城内不少街区被毁,两军百姓不知死伤几何,但所幸在战况扩散之前,两军统帅便鸣金收了兵,再经历一夜大雪,帝安城内的这些疮痍便都被白雪盖住了,但却也仅仅是暂时。
分别隶属于皇相的军队依旧盘踞在偌大帝安城内,战火是停歇了,但对峙才刚刚开始。
以横轴的天水街为界,北部皇族,南部相府,整个巨城被一分为二,双方在这条横轴线上互退了两里地,并分别开始设卡筑堡。
位于九龙山巅的宫城在昨夜战争中倒是被黑鳞军完全占领了下来,但在军令之下,黑鳞军倒也没有深入这片皇族的禁地,大多都只是在外围活动,据守北部宫墙俯瞰戒备更北的皇族禁军与太子渊留下的无归军。
而作为昨夜皇族攻击重点的相国府邸,此刻内里已然是废墟遍地,行政中心墨影阁更是直接化为了一炬,在这种关键时刻没人提议重建,但倒是有人建议直接搬去金銮殿,许元暂时无视了这些声音,将议事地点定在了地底的黑狱。
帝安的事态就这样暂时僵在了这里。
皇相双方有过多次接触,但会议进程却由于各种现实因素基本开到一半,便在难进行下去。
对眼下这种局势,相府上下很多人都是抱着不满的态度,对许元不满,对城北那位将登大统的女皇不满。
在帝安兴兵与李姓天家刀兵相向,他们都已做好了要么功成随那从龙之功,要么兵败坐那乱臣贼子的准备,最顶层的态度却在此时又一次模棱两可了起来。
当然,
这只是相府内一小部分人的看法,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