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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1 / 2)

听闻死后的人会在七日内出现在别人的梦中,以作最后的别离。

可几日过来,景霖一次也没梦见。

哪怕是个背影。

哪怕是句话。

什么也没有。

景霖连晚膳都没胃口吃,撑开窗子,直接坐在地上,两手盘着,看着寂寥的星空。

西北的天暗的时辰比京城要晚些,这个点,约莫是子时。

也就是说,第二日了。

六月初六。

景霖的泪掉了一滴就没了。他不喜欢这样。

宋云舟要是知道他日日以泪洗面,估计连胎都不会好好投。

西北的星空很美,蓝紫交叠,黄白星点。吹过的风也不似白日。

景霖不会折千纸鹤,但他记住了模样。就从袖子中拿出一截木头,又抽出把小刀。头抵在窗边,慢慢地雕刻。

先是整体轮廓,后是细节。

他刀功娴熟,一刀下去,地上多了些木屑,木头却显得更精致了。

雕了一个时辰,景霖终于把小刀收起来,朝木头吹了一口气。

木屑飞飞扬扬,弥留在空中,同细微的灰尘一起。

木头被雕成了个细致的千纸鹤。

这千纸鹤并非新婚那晚用纸折的,而是宋云舟后来给他看的,自制的那甚么用来暗送秋波的送信鸽。

景霖起了身,撑在窗边缓了缓神,随后走到桌前,把包袱中的小东西拿出来,一起摆着。

——那是个荷花小人,和一个略有瑕疵的荷叶小人。

是他们俩在元宵出门游玩时,宋云舟挑的。

这三样东西摆在一块,还是有些突兀。毕竟荷花小人和荷叶小人都是烧了釉的,彩色的很好看。

但他这个木头刻的千纸鹤,不仅孤零零的,还只有个单调的颜色。

还没有上漆。景霖想。

要是上了漆的话,这千纸鹤便不会腐朽。

那颜色,也会更像宋云舟的眼。

不过也来不及上漆了。景霖沾了水,把千纸鹤打湿。

虽然这样会使得这木头更快腐朽,但好歹颜色更相近了点。

等千纸鹤又风干了后,他找了客栈里的火盆,拿出火折子,点燃千纸鹤,一把烧了。

紫檀木烧起来时有种淡淡的檀香味,燃起的白色烟雾逐渐散在景霖周围,碰一下就散。

窗外的风鼓进,倒是把这烟雾赶了出去。

景霖看千纸鹤慢慢烧尽,当最后的火光尽了,他轻轻道。

“生辰快乐。”

今日,是宋云舟的生辰。

二十五了。

要是没死,就二十一了。

宋云舟看起来比他大,却比他还小四岁。

不过现在都一样了。宋云舟的命停在了二十四,恰好他也是二十四。

景霖叹了口气。

阴阳两隔,他再也见不到宋云舟了。

等宋云舟投胎了,他却还没死。下辈子也没有缘分。

“傻子。”景霖喃喃骂道,“宋云舟是傻子。”他重新坐到窗边,自嘲道:“我也是傻子。”

宋云舟不在了,究其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伤都他一个人受了不就好了,死的人是他不就好了?其他人掺和进来做什么。

到头来,刘霄为了救他而死,宋云舟为了救他而死。

他这条命,真是镶了金。

景霖的指尖嵌进手心肉中,掐出深深四道痕。

既然如此,谁都不能再取他的命了。

而那人命债,该死的人都得死。

景霖透过沙尘黄土,遥看远方绿洲。

那绿洲是央国。

淮王不仁,他便不义。气运这东西,若是不肯主动站在自己身后……

那就夺。那就抢。

夺不到抢不到,那就毁掉。

景霖把剩下两个彩瓷小人放枕边,闭眸睡觉。

又是一夜无梦。

·

西北的天亮得挺早,日头也晒。日上三竿的程度,而这只是卯时三刻。

景霖睁开眼,除了有些酸痛,跟没事人一样。

他自己洗漱完,开门下楼。

仅是一晚的时辰,客栈里便多出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娇小女子,脸上折了块红色面纱,看不清其面容。但见其白嫩皮肤和水灵灵的桃花眼,也知道这是个小美人。

小美人不是中原的人,她一头金发,又长又卷。垂在裸露的背后,蓬松柔顺,连发丝都沾着光。

不过小美人似乎是喜欢中原的发饰,什么金银朱钗都往头上戴,虽凌乱,但瞧来也别致的很,反倒让人觉着这凌乱恰到好处。

姑娘坐在中央的桌子前,漫不经心地支起二郎腿,方圆之间竟无一人。

景霖顺着金发姑娘的视线扫去。

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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