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月高兴地说:
“你脸跟猪油似的,冬天静了的猪油。”
李秋屿失笑:“这怎么听起来不太像好话。”
明月说:“你没见过冬天的猪油,放坛子里,凝固着,特别漂亮,跟白色的玉一样,又滑又腻,我观察过它的纹理,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完美得很。”
李秋屿笑得脸有点红,一直红到耳朵那里去,他搂过明月,手臂在她脖子下头轻轻一勒:“真是别具一格的夸奖。”明月微微后仰,靠他身上来了,她很轻盈,小白鸽子一样活泼灵巧,笑个不停,“你把我头发弄乱啦!”
李秋屿没松开她,在她后脑勺随意揉了两把:“哪儿乱了,我看看?很像鸡窝啊,我在你家见过,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完美得很。”
明月气得鼻息呼呼,挣开他手,跑到橱窗玻璃那看自己的头发,乱纷纷的,她知道爱美了,哪有少女不爱美的?她把头发散下来,一边重新扎头发,一边冲玻璃上映出的李秋屿笑。
她其实一点都不生气,心里像早上喝的粥,又甜又稠,她快活得不得了,大概因为阳光好,看什么都顺眼。她脑子里突然掠过个念头,不能说,但她直觉错不了:她跟李秋屿已经在做这个事了。
她心里甜蜜坏了,同时对自己无比有信念,只有她才能叫李秋屿高兴,她一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力量,又很自豪。
他们走到路拐角的时候,有个农民工模样的人,过来问路,他在找一家律师事务所,李秋屿给他比划一番,这老年人只管点头,不停道谢。
李秋屿知道他其实没听明白,跟明月说:“我去送下。”明月好奇地跟着,这人约莫六十来岁,儿子死在什么地方,到现在没下葬,想要点赔偿,但对方不肯,他实在没办法,想打官司。打官司这事儿,在明月印象里,是很麻烦的,是一件花钱花时间还不一定落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