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闭着眼睛的青年收敛了气势面容平静,安安静静如打坐般没有再开口。对面的宫远徵眨眨眼也没打扰他哥哥,自顾自拿起哥哥给他倒好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
依旧是他熟悉且喜欢的味道,神情愉悦的少年随手把茶盏放回桌上。
“啪——”
大刻章跟桌面重重挤压出来的一声短促闷响后,拟好的文书上立时便出现红色字样的盖章。
宫鸿羽把手里的刻章放回书桌原位,看了看手里的文书,脸上的神情也是无比复杂。
他这个执刃总归是要为宫门考虑的。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宫鸿羽没有起身只道了句进来,推门而入的黑衣俊朗青年走进屋内后便是恭敬行礼。
“执刃。”
“尚角来了,过来这边坐。”宫鸿羽从书桌旁起身招呼他往茶室走。
两人各自落座后便是久久的沉默,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说多了也尴尬,来来回回总归也就是那几句话。
宫尚角听腻了,宫鸿羽也说厌了。
即使羽宫与角宫徵宫发生过不愉快,让他这个执刃也没了脸,尴尬非常,心中也很气恼。
但宫鸿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想要宫门能发展得更好,甚至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还是要靠宫尚角。
这少主之位也还是要让宫尚角来坐。
“执刃。”宫尚角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夜已经深了,我也觉得有几分乏了,执刃有话便直说吧。”
闻言宫鸿羽点了点头,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过来是辛苦你了,只是我的确是有事要跟你说,十年前……”
“父亲。”
突然破开的房门和闯入的青年人猛地打断了宫鸿羽还想要接下去说的话。
他下意识地皱眉语气有些不满地看着大儿子,“何事?外面的侍卫没和你说我现在不方便吗?”
宫唤羽低着头开口道:“可我眼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禀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犹豫地看了一眼宫尚角,后者却依旧面无表情端坐在位置上。
他倒要看看这宫唤羽是准备用什么方法把他引出宫门。
“尚角他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吧。”
宫鸿羽对这个大儿子已经彻底失望了,他执念太深,已经到了入魔的程度,实在是不能也不适合做这个少主了。
假如让他当上执刃,他定会带着宫门一起灭亡。
宫唤羽一心二用,嘴上不拖拉,心里开始上演即将要做的事,一步一步不停地重复,演练。
他甚至能想象到他父亲最后一刻的表情。
震惊,愤怒。
内心在不停翻滚的宫唤羽面上却是表情凝重道:“昨日抓获的无锋刺客身份已经核实,是浑元郑家郑二郑南衣。”
宫鸿羽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然后看向宫尚角。他记得这郑家家主跟宫尚角是有交情的。
只是这郑家女儿怎么会是刺客,明明浑元郑家一直是保持着对无锋死不妥协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给郑家留一点血脉才会把女儿送进宫门选亲。
“……”宫鸿羽皱眉沉思,心中情绪万千。感觉数不清也理不顺。
宫尚角却是知道该是自己离场的时候了,他没有对郑南衣是刺客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
既然是刺客那便入地牢,仅此而已。
对于他这个反应宫唤羽倒是没有起疑,这才是正常的,宫尚角不会因为跟郑家有交情就对郑南衣有什么优待。
是刺客就得死,这是宫尚角和宫唤羽共同的想法,也是宫门大多数人的想法。
“执刃,夜深了,我先告退了。”宫尚角冲着执刃行完礼又扫了一眼宫唤羽冲他点点头后才踱步离开。
屋里只剩下羽宫父子两人,宫唤羽斜睨了一眼像是还在沉思的宫鸿羽,闭了闭眼睛主动出声。
“父亲,还有一件事,我从郑南衣身上搜出来的簪子中发现了一些关于宫门的情报。”
坐在茶桌旁的宫鸿羽点点头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无量流火。”
原本面色还算沉稳的中年男人刷地一下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大儿子,回过神来马上开口追问。
“你说这个刺客身上带有无量流火的情报?”
得到了宫唤羽的肯定后,宫鸿羽当即便让他去把这个女刺客带过来,他要亲自审问。
顺便又回到案前匆匆写了密报派人送去给宫尚角,让他去好好查一查这浑元郑家。
送过来的密报,宫尚角看完了,也明白了当时视频里的自己为什么会连夜匆匆出了宫门。
无量流火,倒也不意外。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能让这执刃这么重视,令他必须立刻秘密前去调查。
宫尚角也不磨叽,肃着脸骑着马便带着几个人看似急匆匆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