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
这种事情,他赵王以前干过啊!
多年前,司马炎还没脑子糊涂的时候,赵王这个家伙曾经让下属刘缉去收买工所的人,让对方帮他盗窃御裘。
御裘是什么?就是皇帝的裘衣。
虽然偷的不是冕服,而是皮草大衣,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时谏议大夫还劝司马炎把罪魁祸首赵王一起处置了,但因为赵王是宗室长辈,最后司马炎还是赦免了他。
你看看!你看看!他有案底的!
御裘都偷过,再偷个冕服有什么不敢的?赵王还好意思说什么“偷了也不能穿”,那你御裘偷了就能穿了?你不还是找人偷了?
群臣真的觉得赵王的脑回路无法理解。
有人窃窃私语:
“赵王定然是在装傻。”
贾南风忍住了没笑:
“此事还需仔细探查,寻出窃衣之人到底是谁。若不是齐王,便是有人栽赃嫁祸,须得严惩。”
前有汝南王被小人暗害去世,已经闹出一次乌龙了,紧接着又蹦出来个齐王疑似被人栽赃。
群臣面面相觑。
要不是这两次用的手法不一样,且楚王那事确实是臣下自作主张两头骗,他们都要怀疑策划者为同一人了。
赵王还在琢磨是谁干的这事。
牵扯其中害了齐王的河间王与东海王已经脸色巨变,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要糟。
如果齐王真是被陷害的,哪怕他们剿灭叛贼不算有错,只是被人蒙蔽了,也少不得担上一个失察的罪责。
听信谣言害了藩王,不可能毫无惩罚。
幸而他们不像楚王那么大胆,发癫搞了一堆假诏自己给自己揽罪。不然楚王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他们也得倒大霉。
朝廷的调查结果出来得不算快。
要是出来太快,叫人一看便知是朝中人做的局。所以贾南风故意拖延了时间,期间借口三王都有嫌疑,暂时停了他们的职,让三人回府等消息。
翻过年,齐地终于送来了调查结果。
调查出来齐王确实没有不臣之心,而齐王府有侍者反水指认赵王,说自己是受赵王指使,偷偷将冕服藏入王府。
赵王气急败坏:
“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与他司马冏无冤无仇!”
朝臣反问:
“大王如何得知齐王私藏冕服的?”
赵王理直气壮:
“有人向本王告密了!”
朝臣接着问:
“那大王又怎么知道对方不是胡说的,你可曾亲眼见到过齐王府所藏的冕服?”
赵王哑口无言。
真搞了冕服的人肯定会藏得特别严实,怎么可能叫别人轻易看见。一般人接到这种告密,要么自己派人再去验证一下,要么就报告给朝廷让皇帝自己去查。
赵王什么都没干,他直接发难了。
因为赵王没想起来还要求证,他听那告密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直接信了。他早就觊觎齐国的富饶,于是趁机发兵,抢了不少好处。
那个时候赵王还怕压根没有冕服呢,要是查过后发现没有,他就没借口跑去瓜分齐国了,所以也说不好他是不是故意不查的。
反正现在的结果就是赵王说不清楚了。
众人因而认定他有问题。
查都不查就信了别人的告密,但凡你说一句告密的人是你安插在齐王府的眼线都好啊。结果赵王哽住了,没找到借口。
接替卫瓘的新太保拱手上前:
“陛下,臣以为赵王定是贼喊捉贼,那冕服就是他赵王藏入齐王府的!”
赵王当即就要发怒。
河间王和东海王一看不好,立刻上前附和。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自己摘出来,最好赵王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罪责。具体是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不能遭受牵连。
何况两人也觉得是赵王干的。
就这样,在满朝都认定赵王不清白的情况下,他被收押了。
不过光凭这个还无法完全定罪。
毕竟赵王这个属于捕风捉影,证据不如楚王那次确凿,还需要再顺藤摸瓜揪出一些赵王的“罪证”来。
两个月后,赵王因窃取冕服、戕害齐王、治下残暴等多项原因数罪并罚,被朝廷处决,不过并未牵连家小。
倒是牵连了河间王和东海王,导致他们两人也丢了差事。哪怕封地还在,却也被皇后禁止回封地,相当于软禁在了京中。
因为有人告发河间王和东海王也不曾详查冕服一事,听到赵王起兵就立刻跟着起兵了,有同党之嫌。
哪怕不是参与栽赃的同党,也是协助赵王杀害齐王的同党。谁让他们查都不查就发兵了呢,可见他们对赵王有多信任,必然早就勾结在了一起。
两王:……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