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的转移方式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有效的一种就是欲火。
郁城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把姑娘搂进了怀里,低头向那张红唇靠了过去。
手机在怀里震动了一下,郁城动作一顿,姑娘见他停了,媚眼如丝的嗔了他一眼,然后主动靠了过来,郁城皱着眉把她推开,然后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消息果然是肖白发来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这个冬天有点太冷了,可以去你家蹭蹭wifi吗?”
然后被莫名其妙推开的那姑娘发现,刚刚还阴着一张脸的郁少爷居然笑了。
很浅的笑,但是明显是心情瞬间转好了。
他长得好,这么笑起来特招人,姑娘心口跳了跳,娇声叫道:“郁哥……”
郁城挑唇,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漫不经心的哄道:“下回玩儿。”
自己今天是没戏了……
姑娘胸脯颤了颤,不情不愿的起身,她心里犯嘀咕,这是什么人给他发的消息,怎么就一句话阴转晴了呢?
郁城靠在沙发上,抬手敲了个问号过去:“?”
那边秒回:“顺便蹭蹭你。”
郁城失笑。
肖白总是这样,随便说点儿什么都能让他发笑。
俩人是发小,真正意义上的发小。
邻里邻居长大的,四岁一起上幼儿园就认识了,关系特好,是无话不谈那种好朋友。
初二那年,肖白和家人移民,他们才分开。
算起来,到现在,他们得有十年没见过面了。
但这并不妨碍肖白是他生活中最亲近,占有空间最大的人——这主要是因为,肖白是个逗比加话痨。
初二的时候他突然提出要搬走,真的是突然,当时他俩还在一起玩儿游戏,一局游戏结束,他正想问他要不要喝汽水的时候,肖白突然说:“郁城,我要搬家了。”
郁城拧开汽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他,随口问:“哦,去哪儿?”
他没当一回事儿,因为肖白是个戏精,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逗他玩儿。
肖白看了看时间,说:“不知道,他们只说是国外,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郁城:“……”
然后房间门开了,肖白的妈妈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对肖白说:“宝贝,车在楼下了,我们得走了。”
郁城脑袋一懵。
他追到了楼下,他的妈妈正在和肖白的妈妈告别,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站在原地看着肖白趴在车窗上弯着眼睛和他摆手,那天天气特好,橘色黄昏铺满了半边天,街道干干净净,街边栀子花的香气熏人,他看着男孩儿一点一点,消失在街尾的夕阳里,和做梦似的,前后都不到五分钟,在他生命里最好的朋友,就突然消失了。
他一开始,以为肖白又在玩儿什么恶劣的小游戏逗他,他跑到隔壁别墅楼,那里已经全空了。
他放缓了脚步,往肖白的房间走,里边只有墙上的几个海报贴纸,除此之外,干净的不像话。
他走的干干净净,整个别墅里安静的要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离开,他却是最后几分钟才知道。
他坐在肖白的床边,淡定的,把手机拿了出来,里边肖白发来消息:“郁城,我开始想你了。”
郁城把他拉黑了。
他不想理肖白了。
那时候他不懂离别是什么意思,只是非常恼怒他的离开,更是气急了他离开的这么突然。
他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理肖白了,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了他。
然而之后的一个月里,郁城过的鸡飞狗跳,比肖白在的时候还要鸡飞狗跳。
肖白换手机号给他发消息,换一个,郁城拉黑一个。
第三天的时候,电话没再来了,他才终于意识到了,生活里没有了那个闹腾的小朋友到底有多冷清。
第三天到第六天,他一直没有新同桌,他自己上下学,自己一个人玩游戏,自己喝汽水,然后把屋子里肖白的东西都扔进了储物箱,眼不见心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