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受力,仰面翻了过去,在克瑞斯夫人的尖叫声中带着轮椅上的安迪克瑞斯一起翻了过去,无法使力的安迪克瑞斯被从轮椅上甩了出去, 像一条残疾的狗一样摔在了地上。
露丝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又粗又尖的木刺,一下扎过来,穿过了她自己, 又穿过了凯西。
他拿着枪的手在抖,抖得厉害,他知道他应该要制止露丝,他是警官,他不能允许违法的私刑在他面前上演——
——但除去法律感和责任感,他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在反复问着,如果杰西没有死,如果她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幕,她会不会像露丝一样能感到哪怕一瞬间的快慰?
露丝佝偻着腰站在房间中间,整个人看上去几近疯魔。
“不论我现在有着多少钱,有着多幸福的家庭和生活,都救不了我。”她的声音比冰还冷,“我已经死了。”
“我一开始不想杀你的,也不想做这些——”她用拿着枪的手胡乱地指了一通,“——事情,从始至终我想要的都只有你的一句道歉。”
“你伤害了这么多人,你毁了这么多人的一生,而这一切到头来,你都不觉得是错的吗?”
露丝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安迪克瑞斯年老的脸,忽然抬起手,在距离他脸边没多远的地方连开了三枪。
就在露丝扣下扳机的时候,凯西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要上去夺枪,看到她只是示警一样的动作,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但安迪克瑞斯明显是被吓住了。
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子弹,也是头一次,他真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曾经任由他捏圆搓扁的那个瘦弱的可怜小女孩,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是真的会杀人的。
他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用气声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已经变了,我改变了,我没有再做那些事了……”
“骗子。”
露丝冷冷说:“刚才凯西说了,你在佐治亚州仍然在做一个畜生。”
“我没有!”
安迪克瑞斯现在反驳的声音倒是大了起来,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底气:“你们去找证据啊!去找人证!起诉我!只要法律给我定了罪,我就认!”
凯西遥遥看着他,忽然之间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在佐治亚州盯上那些残障的孩子们了。
这些受到伤害的孩子们,就算鼓足勇气把真相说了出来,也不会得到所有人的相信。
而在法律上,只要有人不相信,哪怕只有一个,都不会被定罪。
露丝也看着他,笑了笑。
她转向凯西,用枪口指了指克瑞斯夫人:“我给你一个机会,带着她走,现在。”
凯西一怔:“你说什么?”
露丝重复了一遍:“带她走,离开这个房间。”
凯西直起身子,手握紧了枪:“……那你们呢?”
“与你无关。”露丝的眼睛很红,里面的神色让人不敢细看,“走!”
“我不能走。”凯西喉头滚动,“我不可能把三个平民和一把枪单独留在密闭空间里。”
露丝看着他,回头就是一枪,打在了克瑞斯夫人旁边的衣柜上,后者的尖叫声响彻了这个不再静谧的深夜。
“最后一次机会。”
露丝把枪口移向了克瑞斯夫人:“如果你现在不带她走,那她就和她丈夫一起死。”
凯西的心跳跳得很快,他在做衡量选择。
如果提前半个小时让他做决定,他还可能会把露丝和安迪克瑞斯放在一个空间里,因为他感觉她还不至于真的杀人。
但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他知道她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孤注一掷,就像在高空悬着的绳索上一步一步走着的人,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一起粉身碎骨。
凯西摇头:“你让她自己出去,她可以,我不会走的。”
看着露丝的眼睛,凯西叹了口气:“他已经毁了你的前半生,不要因为他把后半生也毁掉了,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