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供桌前,抬起手虚按在空中。
掌心下,一股柔韧的力量反弹上她的掌心,将她不轻不重地挡了回来。
魔族人的结印!
南宫珝歌微微迟疑,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以她的魔气,应该有能力强行破坏掉国师的结印。
想到这里,她将手指放进口中,准备以血破结印。却又在即将咬下的瞬间,有了些许的迟疑。
强行破结印,会不会被设下结印的人感知到?
其实即便是感知到,南宫珝歌也知道自己有从容退走的余地,可不知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小小的念头,略微顿了顿手。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忽然听到了极其轻微的一个金属机扩声,“叮!”
在这个声音入耳的瞬间,南宫珝歌身体甚至快过了脑子,直接脚尖一点,飘退房门之外。
这种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那是暗器机簧发动的声音。
几乎在她身体飘起的瞬间,屋顶上瞬间星落如雨,瀑布般地坠下无数暗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打在她刚刚站过的地方。
全部是强劲机簧射出的暗器,就算是一般护身真气,只怕是没有任何用处,更可怕的是这些暗器全部淬了剧毒。但凡有一个破了真气,擦破了皮肤,站在这的都会是一具尸体。
南宫珝歌无比庆幸自己方才那一个停顿,如果她毫不迟疑地破结印,身体里的真气几乎会全部地用在与结印的对抗上,注意力也会被全部带走,根本不会听到那轻微的一声机簧声,也不会来得及躲闪。
但现在的她,还没有时间停下来拍胸脯庆幸,她在脚尖刚点上地的瞬间,再度倾尽全力,后退。
机关这种东西,一旦启动了一个,只有更多,不会停下。
果不其然,在她不断飘退的时候,耳边听到的就是头顶不断传来的“叮”“叮”“叮”
她的速度,几乎是在与机簧弹开的速度比赛。
她反应很快,她的警觉度很高,但是……她的武功只能施展两成。而这偌大的偏殿,长长的走廊,在这全力施展之下,南宫珝歌竟然有了急切的心——怎么还没到门口?
眼见着每一次暗器落下,都是擦着她的脚尖,南宫珝歌不敢有半点大意。但此刻耳边却传来了轧轧的声音。
是大殿的门!
南宫珝歌心头暗叫不好,一旦大门关上,她就是那瓮中的鳖,等着被暗器戳成刺猬。
可就在她全力想要出门的瞬间,两边墙壁上突然射出无数飞箭,将她的后路拦的死死的。
她可以躲闪,但躲闪的下场,就是她肯定无法在大门关闭前出门。
还是真气不够用啊!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入,几乎不带任何衣袂风声,灵巧地在飞箭中纵跃,一把拉住南宫珝歌的身体。人在空中瞬间折向,如飘花般向着大门而去。
又是数道箭光飞过,那密集的路线,是不可能容两人穿身而过。
他手指一抬,手中刀光闪过,带出一团锦簇花团般绚烂的光芒,箭影瞬间被斩断,跌落在地上。
他这是生生劈出了一条路!
在大门关闭前的那一刻,他带着南宫珝歌窜出了大殿门外。
但他并没有停留,而是轻灵的身体很快跃上了屋顶,带着南宫珝歌转眼消失在了左偏殿外。
从入门到折返,到出门到上屋顶,南宫珝歌非常确定,他没有换过气,若非真气到了入神入化的地步,便是这人的轻功诡谲精妙无比。
当两人身体落下,他停下脚步。南宫珝歌抬眸看去,入眼正对上的,便是一双湛蓝的眼眸。
“是你!?”
在殿内,当对方的手握住她的瞬间,她的身体本能告诉她,这个她没能看清身影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因为不够熟悉。
熟悉,因为不够陌生。
说来好笑,但那一瞬间她选择相信他,只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与自己有过几次交手,但加起来时间大约还不够一顿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