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
“呵,我知道你一直想买房,但没想到你竟然撺掇壮壮去求他爸!”
今早黄玉美心血来潮去查存折上的存款,一瞧,钱全被取走了。
她差点气得当场晕倒,以为银行操作失误,在银行里闹了好大一顿脾气,追着银行工作人员给她调查清楚。
后面结果出来,证实钱是被薛子勇取走的,黄玉美当即明白过来。
一回来便朝着躲在房间里休息的儿媳妇发难。
“我没想到你主意打得这么紧,在我身上行不通,转头去坑壮壮他爸,哼,是我小看你了。”
“坑”这个字眼实在难听,王雪梅皱眉:“妈,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和爸以后的家产,不都是留给壮壮的吗?早给晚给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我都会有份。”
“你既然知道早给晚给没区别,你为什么非得现在要呢?”黄玉美拿对方的话呛对方。
王雪梅也来了气,“那还不是因为妈你跟防贼一样防着我,你要是对我信任一点,我用得着这么吗?”
“哦,这么说,全是我的错了?”黄玉美冷脸。
王雪梅撇撇嘴,“也不全是,至少有一大半是您的错。”
“你!”黄玉美气极。
好哇,家里没人,这个儿媳妇可算是露出真面目。
平时一口一个妈亲热地叫着,原来全是做表面工夫,看起来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她已有些时日了。
黄玉美顶着一张怒气腾腾的脸,质问:“这钱都是壮壮爸辛辛苦苦赚来的,合该是他的财产,你们倒是会坐享其成,一个个盯着他的财产打主意是什么意思?”
这点杀伤力根本撼动不了王雪梅,反而被她找出言语间的破绽。
“对呀,妈,家里都是爸在赚钱,都是他的财产,妈你由何尝不是在坐享其成呢?”
这话把黄玉美气个够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他老婆,我还没权利管理他财产了?”
“是啊。”王雪梅顺着她的话道:“壮壮是他儿子,怎么没权利管他的财产?”
几个回合下来,王雪梅占了上风,黄玉美明显敌不过。
“好好好,你伶牙利嘴,我说不过你,但我要提醒你一点,我和壮壮他爸一直是一条心,以后的财产一定会留给壮壮,至于你,你和壮壮是不是一条心我不清楚,谁知道你现在这么着急想要占据财产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王雪梅惦记家里财产,以后说不定分到财产就跑路。
王雪梅不是蠢钝之人,她听出其中贬低之意,冷笑:“妈,你和爸真的一条心吗?”
“你什么意思?”黄玉美脸色骤变,“我不和他一条心,难道和你一条心?”
“那可说不定哦,我听说妈之前也和爸离过婚,是吧?”
“离过婚”三字被王雪梅咬得极重,她眼神里掠过一丝轻蔑,分明带着嘲意。
黄玉美从她神色中体悟到一股讥讽,整个人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脸上蹭地一下冒出一层羞愧的潮红。
这样隐秘的家事,薛壮壮居然告诉了王雪梅!
黄玉美一下子卸了气,再也没有心气与王雪梅争个高低。
争什么争,她儿子现在有了媳妇忘了娘,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些不宜为外人道的往事,说不定被薛壮壮以讨好的名义讲给王旭梅听,只为博王雪梅一笑。事后又成了王雪梅掣肘她的利器。
黄玉美这个时候才真真切切意识到儿子已经成了家,以后儿子和儿媳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娘。
作孽啊!
活了大半辈子,管家管了大半辈子,最后连丈夫和儿子也管不了了。
黄玉美内心陡然生出一股悲哀。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会儿刚嫁进薛家,婆婆生着病,身子不太好,却依旧是家里当仁不让拿主意的人。
有次家里要卖棉花,婆婆让公公拿去隔壁村老师傅家里卖,她不同意。
她年轻时候心气高,作为家里新媳妇,总想占点存在感,提议把棉花送到大队里,让城里收购的人来买,这样价格卖得高一些。
婆婆不依。
婆婆有婆婆的打算,隔壁村的老师傅以前帮衬过家里,婆婆记得这份恩情,一直把棉花卖给他,做个人情买卖。
可她没受过这份帮衬,觉得婆婆有钱不赚,是愚蠢的行为,死活不答应把棉花贱卖。
后来又是给薛子勇吹枕边风,又是给公公薛有福做思想工作,终于获得支撑,成功将棉花拿到大队里卖了。
这件事上她取得胜利,也渐渐感受到家里话语权的转移。
她也是从婆婆手中逐渐接过管家的权利,操持起一家老小的生计。
做惯了家里说一不二的头号人物,陡然被人占了地盘,抢了权柄,难免有些不适应。
这就是一代一代之间的交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