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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只是如今在街上,不能为道。

二人都是聪明人,青不悔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思索片刻后说:“风雨难测。”

娄春琴含笑道:“右相放心,虽没屋子避雨,还是有人能递把伞的。”

青不悔深深看他,抬手揖至面前,缓缓拜下来。

娄春琴对他一笑,放下帘子。

手炉已经冷了,秋童正往里头夹炭,娄春琴一伸手,忙放下隔片盖好递过去。话从他口中转了两转,还是问:“哥哥,这人能活么?”

娄春琴转头看他。

秋童说:“这么多贵人作保,想必有过人之处。”

“这种人都有人保。”娄春琴微微仰头,指甲滑过手炉镂刻,“世道还没烂透啊。”他像百思不解,吟吟笑道:“怎么还没烂透呢。”

秋童不明白,还是没忍住问:“哥哥也要保他?”

娄春琴却只说:“他诗写得不错。”

李寒的案子震惊朝野。本以为以皇帝上元夜的雷霆之怒会当即斩首,没想到处决却一拖再拖。

娄春琴、长乐公主、温国公等纷纷为其作保,恐怕皇帝也不曾料到,最后问到青不悔,自己一手提拔的右相未发一言,先三叩三拜,皇帝就知道了他的心意。

二月春寒如旧,金榜已张。城门口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着争相看榜。

“杜筠!”

人群中,张霁扭头高声叫道:“杜傲节!一甲第一,榜首、榜首!”

杜筠闻声抬头,循着张霁手指望向首列。其上端楷所书,正是自己的家世姓名。

“状元!”张霁将他的手高高举起,“我早就说过,新科状元舍你其谁!”

上元宴上有关状元的风波到底没有外传,杜筠也不知情。他由张霁抱着跳着,一起放声大笑。

十日后,天子诏宴进士,新科相公骑马游街。

为首的杜筠簪牡丹,披红袍,骑白马,风流倜傥,望如天人。所到之处,观者如堵,万人空巷。年轻女子争相投掷香囊、珠钗,儿童一路追跑,口呼“状元公、状元公”。

鼓吹之声响彻长安,京兆府狱中,李寒若有所感,抬起微蓬的头。

狱门一声轻响,娄春琴手捧圣旨立在门后。

“庶人李寒,以诗讪谤君父,当以大逆罪论死。然民瘼似火,朕亦哀之,念其情可悯,特赦死罪,杖五十,流崤北——”

“终身不得科举。”

第181章 三十八 困鹤

五十杖毕后,狱卒收起法杖退下。娄春琴走到庭间,目中隐有波动。微微春雪里,他一身大红羽纱氅衣,比起内侍更像个新科举子。

娄春琴稍稍欠身,轻声叹道:“李郎,今日一别,山高路远。请纵你诗中之志,去看看民生多艰吧。”

李寒支撑刑凳艰难立起,扫整衣衫,缓慢对他一揖及地。

“内官,知我。”

李寒流徙千里,新科进士入朝,朝廷的下一桩大事便是七宝楼监造人选终于敲定。

去年尚未开春,皇帝便着人参议重建七宝楼一事,人选却屡屡更易。监造需精通建筑构造,又有统揽全局的眼界,更要对佛经有所深知。最后还是永王上奏,请岑知简出山。

这消息传开时,秦灼亦是一惊,“那位早已化入山中的小岑道君?”

祝蓬莱这回没有剥果子,他在吃酥酪。热腾腾蒸出来,取冰湃冷,又和以樱桃、荔枝诸物。二月天不是这两种果子的时季,长乐府邸虽有冰窖,但也是专供他夫妇二人取用。只这一碗酥酪,这时节便值十金。

长乐对祝蓬莱十分恩宠。

秦灼这念头只轻轻一转,祝蓬莱已开口:“确实。岑知简才名显扬,在山中修道多年,炼得一手好药。又擅乩仙,颇能通达天意。当然,这只是这么说。七宝楼么,不也是个修丹炼药的地方,找他正合适。”

“陛下不是颇为忌惮岑家么。”秦灼说,“但华州岑氏似乎早就退出朝堂了。”

祝蓬莱捏着只小银匙,说:“三十年前,文臣队伍里名望最高的不是温国杨氏,更不是当今青门,而是华州岑氏一宗。当时岑知简的祖父在朝,既是帝师又是丞相,乞骸骨后不久灵帝又再度起用,延请他再作公子檀的老师。”

前朝储副的拥护者,当今陛下自然忌惮。

秦灼点头,“怪道陛下不肯再用岑氏。”

祝蓬莱舀了一勺酪,“不只为此。”

“今上起兵后,公子檀不知所踪,连他的同母弟建安侯也下落不明。有传言说,建安侯萧衡是被狸猫换太子,被公子檀旧人救出宫去。”祝蓬莱说,“最有可能的狸猫,便是这位小岑郎君。”

“岑知简与建安侯同年出生,年纪相差无几,生得也有几分相肖。陛下举兵入京,岑老相公便带着孙子隐居,说是岑知简身子不好,需要入道门调养。在此之后,陛下有意无意地排挤打压,岑氏渐渐远离朝堂,至今日,朝上已无岑氏子弟——同清河崔氏一样——都是旧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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