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存曾问她原由。
她只说,孤掌难鸣。
有了朝中大臣一番推波助澜,赵行均才能被判谋逆。她揣测不了齐琅的心意,可她知晓帝王之心。
如今赵行钧已死,她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赵行均该死在血洗燕京的前一日!
月似帛光作灵堂,祭得枯骨落安常。
郭存随裴如瑛去狱中查探,在见到赵行钧尸体一瞬,他虎躯一震:血哗啦啦流了一地,甚是骇人。还有那匕首,恨不得连同刀柄一起捅进去……
倒不是这画面让他吃惊,毕竟他也是经历过沙场的人。可一联想到沈昭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觉得背后一凉……
人不可貌相,他也是与虎
谋皮。
裴如瑛望向他,问道:“郭副将怎么看?”
“你问我?”郭存道:“总之他明日也是死,索性就称他畏罪自杀。”
裴如瑛确信道:“他不是自杀。”
郭存见他这般确定,有些慌张,“裴大人亲眼看到了?”
裴如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郭存:“郭大人这般心虚,莫不是与凶手有所勾结?”
郭存一怔,旋即笑道:“大人这是何意?若我存了杀心,何必等到此时?”
郭存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郭存与那人,是一起的。
裴如瑛紧盯着他:“郭大人,请。”
郭存早有准备,将送饭的“狱卒”带至跟前:“裴大人要找的可是此人?”
裴如瑛瞥了一眼,笃定道:“绝非此人。”
郭存佯装惊讶:“大人如此确定?”
“我与那狱卒打过照面,他的身形我已记在心里。”裴如瑛神色冷峻。
郭存转向狱卒,怒喝:“还不从实招来!你的同谋究竟是谁?”
狱卒吓得瑟瑟发抖:“没有同谋,确是我一人所为。”
“身形,更像是女子。”裴如瑛说着,紧紧着郭存看他的反应。
郭存心中一慌,面前仍旧镇定,反不急不躁地问那狱卒,“裴大人都说了,还不快招来?”
“我没有杀人,是他自尽!我只是奉命送了饭菜……”狱卒辩解道。
裴如瑛不耐烦地打断:“够了!”他心中明白,今日这下落,他是难寻得了。
郭存打着哈欠,催促道:“裴大人既然如此热心,这李文渊的差事您就慢慢查吧。我这一到晚上就困得厉害。”
郭存此刻已汗流浃背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招架不住。反正他已经买通了狱卒,真没法子了自会有人出来定罪,用不到他操心。
郭存刚迈出脚,身后的裴如瑛突然问道:“那人是否还在宫中?”
郭存:“大人说的谁啊?”
裴如瑛审视着他:“无谁,许是方才光线不好,我看错了。此事便依郭副将所言,定为赵行钧狱中自戕。”
他心中却是已确定,那人必定还在宫中。
第二日,赵行均自戕一事已传遍闽都。齐琅知晓后,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沈昭却一病不起。她本就体弱,那晚又受了风寒,病情来势汹汹。齐琅得知后大发雷霆,严惩了她身边的侍从,又召集了数位御医。沈昭身体亏损严重,每一场病都如同在鬼门关徘徊。
御医叮嘱,今夜务必退热。
夜色漆黑,屋内烛光摇曳。齐琅守在沈昭床边,听着她在梦中的呢喃,却听不清字句。后半夜,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仍是滚烫。
他看向昏迷的女子,眼中流露焦急。齐琅直接褪去衣袍,只留了一件里衣,奋不顾身地朝着外面走去。
身旁的宫人只敢在一旁看着,无人上前劝阻。这位君王的脾性,谁敢忤逆,那就是一死。
冷风灌进了衣服,他冻得牙齿发颤。直到他冻的四肢麻木,这才又进了屋子。
在触及滚烫的瞬间,齐琅好似做梦一般,他用冰冷的身体抱住沈昭。像是汲取,又像是掠夺,他贪婪无度,要自己每一寸肌肤都沾上她的气息。当身体重新热起来,他又义无反顾的奔向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