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何会想到裴如瑛?
她猛的回过神来:“你去过燕京么?”
绿珠停下摆弄东西的手,一头雾水:“燕京是哪里?”
哦对,燕京已经改名叫怀宁了。
等她报了仇,她想回燕京看看。她还是习惯叫燕京,她生长之地。
“怀宁。”她笑了笑,“你可以去看看,那里很美。”
我说,曾经。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下次我定会去看看的!”
绿珠话音未落,门口处便传来人声:“阿楚想去哪里?”
沈昭扭头,看向许久未见的齐琅:“王上忙完了?”
看着兴致不高地沈昭,他开口道:“今日,孤可是带了个好消息。”
“哦?王上说说。”沈昭随意靠在一旁。
“上次出宫出了点差错,所以,孤决定带你再出一趟宫。”齐琅边说着,边打量沈昭的神情。倒是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开心,不过总归是开心点。
“王上果然贴心。”
“上次被一些事耽搁了,此处孤定会好好陪你。”
她添了句:“若是像上次那般,被当做犯人一样看着,那妾宁可不去。”
齐琅不禁微微皱眉:“阿楚为何这么想?”
沈昭抬头与他对视:“王上扪心自问,对我到底有几分怀疑?”
她今日将话挑破,是她实在不愿处处提防。她清楚齐琅最在乎的,所以以此攻心,成效最佳。
齐琅掩饰道:“这是什么话,孤何时……”
他话未说完,沈昭打断道:“是,王上从未怀疑。那日起火,王上敢保证从未想过我离你而去么?”
他话击在他心口上,将他不敢面对的东西拿出。是啊,他怕沈昭逃了,他怕沈昭离他而去,他甚至不敢承认心中的害怕。
“若王上是我,若是想逃,那日起火为何不逃?”她开口询问,让他直面心头顾虑。
齐琅并未做答,他没理由不走。
“因为,我从未想过离开。”
沈昭的声音响起,在他心中化作一缕春风。只轻轻一吹,那石头落下,在心海引起轩然大波。
“孤不会了,今后不会一直叫人跟着你。”他言语间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看吧,只要她前进一寸,就可以有一尺的功效。
“只是阿楚的安全,需要有人保证。”
沈昭道:“妾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齐琅闻言却是一笑:“阿楚莫要开玩笑了,孤会给你寻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护你身侧。”
沈昭意识到,自己装的太过深入人心。怕不是就算当众杀了人,齐琅也只是怀疑她手滑了。
齐琅离开时,外面雪短暂停了。
沈昭思索,这次出宫可有要事?
寻王生,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终点。隔着茫茫大雾,看都看不清。
她甚至有些恍惚,寻王生究竟是她所求还是习惯?
若是,一生寻他未果,她要永远留在南凉么?留在……齐琅的身边?
失去自由,失去自我……
她挣脱阿楚傀儡,终于从皑皑大雪中看到沈昭:若是寻不到王生,就离开吧。
离开,去哪里都好……
裴如瑛看着城中躺着大片难民,心里发紧:“发生了什么?”
剑书道:“回大人。这些难民就吃了咱们施的粥,就直接……”
裴如瑛二话不说,直接前往粮仓处。他仔细查将米查看一番,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他想起来,曾崇承认自己将米已经次充好。灾民是吃了发霉的米才昏倒过去,所以,根本不存在曾崇故意杀害难民……
他蹲下,给晕倒难民把脉,欲探其死因。可当裴如瑛摸到脉搏还在跳动,不可置信的又探了旁边人的脉搏。
他激动道:“他们没死!”
沈昭与齐琅同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她心中并无波澜。与上次一般无二的场景:下雪,马车,出宫。
“阿楚怎么瞧着兴致不高?”
沈昭回笑:“怎会,有些发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