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澜突然有点想见齐覃。
她觉得也不该让阿进这么无聊下去,可能成年人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赵听澜也不例外,支支吾吾半响才问阿进:“想不想回姥姥家?”
“想啊。”
“走,上楼收拾东西,带你回绥城。”
一大一小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收拾好东西,赵听澜也已经定好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往绥城,两个小时的行程,两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连难吃的飞机餐都没有很挑剔,叽叽喳喳的到了绥城。
赵听澜是第一次来绥城,这边山多,海拔忽高忽低的到处是陡坡,赵听澜是瞒着齐覃来绥城的,也没让陈万青来接,随便找了辆出租车先把阿进送回家。
阿进背着小书包,“我背着书包是要回家,你背着包是要去找小叔吗?”
赵听澜脸蛋腾的一下变红了,把阿进推进电梯里,语气硬邦邦的,“小小孩子不要打听那么多事,赶紧上楼。”
阿进摇摇头,“大人总是容易害羞。”
总是害羞的赵听澜像一只跳脚的兔子搭乘一辆出租车飞速来到齐覃下榻的酒店,门口陈万青恭恭敬敬的等待着,手里捧着一张房卡。
“赵总,齐总在分公司还在开会。”
赵听澜拎着重达十斤的托特包面不改色的接过房卡,随口问,“他没怀疑你突然跑出来吧。”
小情侣的情趣,陈万青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风浪,跟在赵听澜后头四平八稳的回,“齐总开会期间有另一位秘书陪同,我有短暂的轮休时间。”
“喔,你失宠了?他不是向来只用你一个人吗?”赵听澜把托特包放在脚下,晃了晃没信号得手机。
什么轮休时间,陈万青作为齐覃身边的一条好狗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哪里有什么傻逼轮休时间,不过是齐覃从赵听澜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差他去查了航班信息后专程在酒店门口等着的。
他这种级别的大内总管怎么会有人取而代之呢,陈万青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眨眼间又恢复平静。
他转而笑着说,“齐总预估年三十回燕城,在此期间您有任何需要联系我。”
齐覃大概是对登高握权有什么执念,办公的地方要在顶楼,住的地方也在顶楼。赵听澜刷开顶楼套房后先是叫了一份餐,吃了八分饱后洗了个澡就钻进被子里眯了一觉。
赵听澜这一觉睡的很安稳,鼻尖有若隐若现的沉香味道,很淡,她睡的半梦半醒隐约觉得是从行李箱里流出来的微弱气息,只有齐覃的衣物乃至身上都飘着一股很淡的木质香调的味道。
绥城的天和燕城很不一样,山北阴面晚上格外冷清,从顶楼往下看,能看到延绵不绝的山峰,相隔几条街道外有条人潮拥挤的小吃街,整条街都冒着烟火气闪着明亮的光影。
赵听澜赤着脚打开灯,墙上的古董钟表咚的一下敲响,此时已经刚过六点。她睡了整整四个小时,天都黑了。
角落的箱子被打开过,桌上也多了些文件还有一台电脑,大概是齐覃回来过。
赵听澜拿了一瓶水坐在桌边,桌上文件放的很散,赵听澜含着一口水润着嗓子视线划过桌面上杂乱不堪的文件一张张收拢起来。
纸张互相交叠着,她收拾起来也费力气,一张张的码整齐。她拿起最后一张刚想找个回形针穿起来,视线突然被桌面上遗留的最后一张纸勾住。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张薄薄的纸,透过光能看到金色细闪,那张纸不大,下角被人用黑色的水笔勾勒出几道花的枝干,寥寥几笔看起来像绣球花的模样。
薄纸上写了几个日期还有她的名字,几种不同的字体,她快速调出日历按照日期一一搜查。
无一例外,那些被写画下来的日期下方都标注着三个字。
宜嫁娶。
最近的一个日期在三月后。
换言之,这张薄薄的纸应该是婚礼请柬的内侧页,圈画的日期大概是婚礼的日期,临摹的几种字体大概是在检测哪种字体落在白色内页上最好看。
门咔哒一声被转响,随后轻轻推开,伴随着脚步声。
赵听澜下意识回头看。
齐覃手里捧着一束洁白无暇的绣球花,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外面印着一串英文,是一家甜品店的名字。
“怎么突然来了?”他把鲜花和甜品放在桌子上,又抽走那张请柬内页,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喜欢吗?”
赵听澜为那束花短暂停留视线,很是惊喜的问,“这个天怎么有绣球花?”
“想买总会有。”齐覃脱掉西装松缓身体,“你把阿进送回家了?”
赵听澜追在他身后,腮帮轻轻鼓着,“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齐覃峻眉一挑,眉眼间尽是风流,“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赵听澜被齐覃勾了魂压根没心思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只想着是陈万青告密,她垮着肩膀,“惊喜没了。”
“怎么没了?”齐覃拆开包装袋,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