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易江原竟会选择自尽。
而易江原的双眼却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光亮,他如痴如醉地看着莫如楚,吃吃地笑了起来,痴狂如斯。
“如楚,我终于看见你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
莫如楚先前的平静尽数剥落,长期以来的压抑到此时终于让她崩溃,她声嘶力竭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我没疯,如楚,你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我为了你,金银财宝不在乎,性命更不在乎,如楚……”
易江原恍若疯癫喃喃自语,正欲伸手抓住莫如楚,却突然被另一道魂魄拦在身前,挡住了去路。
闻灵玉全然不复先前的嬉笑,厉声喝道:“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
“口口声声把在乎挂在嘴上,不过给自己扭曲的心理找了个借口,你若是真的在乎她,又怎么会这么对她!”
易江原神色一变,狰狞道:“哪里来的野鬼,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易江原五指如鬼爪一般朝闻灵玉刺了过去,闻灵玉飞身一躲,他身后的李玄州已念完催动符篆的法决,抬手便打了过去。
原来闻灵玉先前是在给李玄州念咒的机会,只是他们并未事先商讨过,也不知是何时有了这般默契。
在看到李玄州的脸时,易江原猛然骇道:“是你!”
符篆直直地向着易江原飞去,易江原躲避不及,他分明已经是魂体,可仍觉得胸前一片剧痛。
易江原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枚泛着金光的符篆,如同渗入到水中一般,慢慢地透入了自己的体内。
“啊——!”
易江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他体内金光大作,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般。
可在这耀眼的金光之中,闻灵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将魂力聚于双目之中,在金光的最亮处,一团微弱的蓝光若隐若现。
正是那剩下的半片残魂!
“李玄州!他身上有残魂!”
闻灵玉话音刚落,李玄州双手已在快速掐诀。
易江原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地忍受着魂魄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李玄州同样也不好过。
符篆压制的不仅是易江原,连残魂也一同被压制。
蓝色的残魂在金光之中不停地跳跃,屡屡要跳出易江原的魂魄之时,又生生地被符篆给逼退了回去。
闻灵玉不知这其中缘由,扭头看向李玄州,却见到对方带着珠串的手腕泛起了一大片的红,仿佛被滚烫的水浇透而过,连皮肉都要被烫熟了一般。
可李玄州却维持的结印的动作不变,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他面色沉静冷漠,尽管他手腕上的珠串已快要把他的皮肤灼伤。
“李玄州!你!”
闻灵玉心中一钝,再一看向在金光之下不停跳动挣扎的残魂,突然便明白了残魂被压制一事。
眼下情况看来,易江原并不棘手,难办的是残魂。
若是要取出残魂,势必要将符篆散去,可符篆散去,易江原又会重获自由,他已变成了恶鬼,再重新脱困,又会变得更加凶残。
思来想去,除去易江原是唯一的办法。
闻灵玉一咬牙,说道:“我灭了他!”
“不可!”李玄州冷声道:“残魂会留人一线生机,当初的小鬼是,如今的易江原亦是。”
“道长!”
莫如楚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表情还是那般温柔,眼神却坚毅无比:“我有办法!”
闻灵玉不禁看过去,只听见莫如楚一字一句说道:“道长将符篆打在我的身上,取出易江原身上符篆之时,我可制住他。”
李玄州眼神不变,沉声问道:“这符篆打在魂魄之上,比近我身的痛苦还要厉害上百倍,你可能承受?”
莫如楚只点了点头,回答李玄州,她能。
她生性柔弱,生前面对易江原的种种行径时,不论是酒后同宿,或是易江原的殴打,她均是软弱地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