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礼物。齐子慨道:“这礼物是我跟小猴儿的交情,别的礼物我都送入库房,唯独这一项留着。”
李景风心想,三爷与诸葛然果然交情深厚,将他所送的礼物特别珍藏,于是问道:“三爷跟副掌认识多年,应该送了不少礼物,三爷都收藏在哪了?”
齐子慨道:“当了。”
李景风讶异道:“当了?”
齐子慨道:“不当,我这出门的旅费哪来?虽说我哥当上盟主后,这几年九大家的礼数厚重了些,总的来说还是剔着牙缝过日子。出门不带点银两,只报公差,打家劫舍吗?”
李景风愕然,心想,这当了跟先入库再领出到底差别在哪?还真不好厘清。后来想想,许是报账时不用看人脸色吧。
“你也有。”
“我?”李景风讶异。
“小猴儿也帮你准备了礼物。”齐子慨说着,掏出一封红包递给李景风。李景风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约摸二两重,内心疑惑,打开一看,竟是二两压成薄片的银子,银面上写着李景风三字。
“银子?”李景风更讶异。
“二两银子,实用。”齐子慨笑道。
“是挺实用。”李景风苦笑。此刻他身无分文,这二两银子的零花无疑是一笔巨款。
齐子慨又道:“小房也有。”
齐小房瞪大了眼睛,似是疑问。只见齐子慨从怀中取出一片金锁,还比李景风的银子厚实些,上面写着:“不苦不病,芳龄永继。”似乎是纯金打造,虽远比不上齐子慨的玉扳指贵重,与李景风的二两银子相较又是云泥之别。
齐小房不知这金锁价值,放进嘴里咬了两口,这才苦着脸道:“不能吃。”
看到齐子慨与李景风哈哈大笑。齐小房浑然不知何故。
端午过后,也许是神像起了作用,也许是真信了李景风的安慰,甘铁池情绪渐渐平静,不再发疯,也不再吼叫,每日只是静静地看着墙上的佛像。
李景风见他似乎稍有恢复,于是卸下他嘴上木球,甘铁池仍是怔怔看着墙上的佛像不动。李景风又关注了他一天,确定他不会自残,这才将木球收起。只是此时的甘铁池虽不发狂,也不说话,李景风怕刺激他,也绝口不问他的事情,只用诸葛然给的银两买了一串佛珠,教甘铁池念佛号。
每日一个时辰,李景风便坐在甘铁池面前,口颂佛号。他要示范给甘铁池看,所以特别诚心。他本有耐性,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不知为何,他念着念着便觉心神宁定,过去练武时杂念纷飞,逐渐思虑清澄,学武时反有大进展。他不知专注心神重复一个无聊的动作本就是收拢杂念的好方法,只道是意外收获。
六月时,李景风听说华山似乎暂停了挑衅唐门,说是二爷居中协调的结果。也就这个月某天,甘铁池忽然学他不停地念诵佛号,李景风大喜过望,另买了一串佛珠给他。李景风诵颂完毕后,甘铁池兀自不停念诵,李景风也由得他去。
此后甘铁池神智渐渐清楚,偶而也能说几句辞不达意的单语,李景风借了一本《三字经》,一字一句解释给甘铁池听,恰好齐小房也在学习,齐子慨索性省事,每日让齐小房跟着李景风学《三字经》,遇到疑问便发问。《三字经》是基础,人人都会,李景风解释甚细,甘铁池并非失忆,之前李景风说话不是安慰他便是念诵佛号,如今说的话多了起来,听着听着脑子似乎也清楚了些。
眼看七月将至。七夕可不是崆峒过的节日,但中元法会却是边关上最重要的节日,盖因当年红霞关血战,尸横遍野,数十万英灵长埋此地。套句诸葛然的说法,要是棺材板压不住,地都能给掀起来。
也因此,边关上除了每个月的最后一日是休息日外,唯有除夕到初三,以及七月十三到十六各四天,学员不用服劳役,围场的弟子不用上课,驻守的银卫也有轮休,用来采买置办中元法会所需器物,顺便也休养生息。
“我要去青城,喝喜酒。”齐子慨道,“我是不想去,不过……还是得去。”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又道,“也不知想什么,挑七月成亲。”
“青城?”李景风喜道,“那帮我捎个信给沈玉倾兄妹。还有朱大夫、谢公子、小八……”
“哪这么多人?”齐子慨皱起眉头,“就两个,沈玉倾兄妹。别的,没了。”
“可是这种聚会似乎不是三爷该去的地方才是?”李景风疑惑道,“不是派个使者去就好了?”
“事情可多着。”齐子慨想了想,又道,“难得出一趟甘肃,顺便帮自己找点麻烦。要是往常,这一去大概就两个月,可现在要顾着小房……”
自回到崆峒以来,都是齐子慨照顾齐小房日常起居,一点一点教她认识器具、用品,又教她洗衣、扫地,做些简单工作。他知自己性格粗枝大叶,就怕把这白纸似的女娃儿养坏了。更是加倍小心。一旦小房学会什么,懂些什么,必摸头表示嘉许赞赏。若是做错了也不打骂。耐心叫她重来。这趟要出远门,怕她一时失去依靠,甚是不放心。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