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肺部日复一日吸进多少焚烧颗粒物。
下午五点半,秋季的日落越来越早。
在远离城中心的北六环,一辆辆生活垃圾车从首都的各个角落源源不断运输到循环经济园区。然而,再严格的环境监测措施,也杜绝不了堆肥发酵的异味。
这时,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走向堆积如山的垃圾。
可能由于中秋节刚过,今天的垃圾里有不少月饼礼盒和枯萎的鲜花花束。小女孩显然对鲜花没有兴趣,她伸手想去触碰那一盒堆在高处的香港冰皮月饼。
就在小女孩向上爬着的时候,从垃圾堆后突然蹿出来一双手,把小女孩吓得一哆嗦。
落日的余晖下,小女孩发现那是一个成年男人: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单薄的衣服也被煤油沾得黑漆漆的。无论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比自己还脏。
袁良打量着小女孩,问道:“你想吃月饼?那我不跟你抢。”
于是,这个满身油污的男人把手缩了回去,而是从垃圾里抽出一朵红玫瑰花。他撕开最外层的几片花瓣,只见中间的花芯仍然新鲜艳丽。
“真好看。”袁良痴痴地感叹道。
他的脸上满是灰尘,唯有眼睛还闪动着柔软的光芒。
9号至今已经八天了,袁良翻越护栏后穿梭了整片密林,并沿着河流的方向辗转进入了昌平。他知道天眼系统的厉害,所以捂紧了身份证开始四处流窜。
他不能使用网约车软件,也不能拦截有录音录像设备的正规出租车;他不能在街道上招摇过市,也不能使用外卖软件进行地址定位。
袁良知道,警方一定在寻找他的踪迹,所以他一周来都混迹在垃圾场,在滂沱大雨中跳进泥浆里奔跑,再用混合了污水的泥土涂满全身。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以一个拾荒工的形象穿梭在六环外的偏僻村落,再一路回到西郊。
这时,小女孩发现冰皮月饼的盒子是空的,气愤地把盒子狠狠踩成一摊硬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