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道:我知道他未曾害人,不过他是宁闻之的儿子便是罪过,我不杀无关之人,你要走就走,不走还想再打,我也奉陪,只是下次刀剑无眼,休怪我剑下无情。
萧尽心想他自恃武功高过我甚多,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又如何能放弃,一次打不赢未必次次打不赢,再不济,他要杀人我便与他同归于尽。
如此打定主意,他伸手抹去头脸上的血,将马牵回慢慢跟着。青袍人骑的马驮了两人,比萧尽那匹更疲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青袍人见状便想将宁承轻挟起步行,萧尽道:前辈,不知你要去哪,马累了且在路边歇一歇再走,马背上的包袱里有干粮,咱们拿些出来吃吧。
他见青袍人停步不应,就自己过去翻包裹,拿出米饼肉干来分。青袍人不接,只道:你拿些给他吃。萧尽闻言大喜,拿了吃的到宁承轻身旁将他扶起,喂他吃喝。
萧尽悄悄搭宁承轻脉门,发觉是青袍人独门点穴手法,一时不知如何解开,只得作罢。
青袍人道:我不会照顾人,但要带他去个地方,你不愿离开那路上便由你照顾。萧尽喜道:是,我来照顾。只是一直封着穴道怕会伤身,前辈要去哪,我们跟着去就是,绝不半途逃跑。
青袍人不答,转眼瞥见萧尽打开的包裹里有许多药瓶蜡丸,尽数收来,随后不知从哪摸出一粒赤红药丸握在手中,走到宁承轻面前扣住双颊就往他嘴里送。
萧尽虽不知是什么,但无病服药总非好事,忙去阻拦道:你做什么?青袍人抬手一挡,手臂灌注内力生出化劲,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不但将萧尽来势化解,更反弹一股劲力令他胸口巨震,倒退几步,一时疼痛喘不上气。
萧尽被他推开这一片刻时间,青袍人已将宁承轻嘴巴捏开送药,一抬下颌令药丸顺喉而下。宁承轻穴道受制不能反抗,只觉药丸直落腹中,连一丝药味也未尝到。
萧尽见他将药丸咽下,心急如焚,扑上前问:你给他吃什么?
青袍人道:江南药圣精擅用毒,难道他自己尝不出来吗?萧尽怒道:我本见你在镇上救了店伙,方才赢了打斗又不伤我性命,以为你是个恩怨分明,不妄害无辜的好人。谁知你如此歹毒,对一个不能还手之人下毒。
青袍人道:我对他下毒又如何?你自己认定我是好人与我又有什么相干?萧尽一愣,心想他如此坦荡,一句争辩也没有,可见心意已决早有预谋,如何能说动他交出解药?
青袍人转头对宁承轻道:我给你服的是五蕴枯荣丸,这药由五种毒物毒草制成,毒性既相生又相克,互相诱引,彼此掣肘,你既是江南药圣宁闻之的儿子,自当子承父业,知道该如何解毒。说罢伸手一指,将他身上穴道解开。
萧尽见宁承轻已获自由却不站起,就去扶他。
宁承轻道:我手脚动不了了。萧尽道:可是还有穴道没解?宁承轻摇头道:不是,穴道受制并无感觉,我现下觉得手脚发麻,只微微能动,却没半点力气。
萧尽道:那是方才的药丸起效,我去问他要解药。宁承轻手指微微一动,拦住他道:他既下了这毒,定然不肯给解药,你打不过他,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萧尽道:那我抱了你逃走。
宁承轻道:打都打不过,跑还能跑掉?你先别急,我一时死不了。
青袍人居高而视,虽不阻止二人说话,但站在面前周全防备,萧尽想带着手足不能动的宁承轻逃走也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