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原主犯病犯得更早——当然,并不是用癔症为原主开脱,世上不是所有得了癔症的人都会如此。
只不过原主和原主父亲,都是皇帝。
他们病情因为权力而掩盖,他们所带来危害因为权力而更加任性。
谢云防淡淡问:“若是开始治疗,有治愈的可能吗?”
张院判斟酌了许久:“微臣不敢担保,但若是治疗,总会有些效果,不让陛下为病情左右,臣会竭尽所能,为陛下医治的。”
谢云防:“此病,可会有损寿数?”
张院判硬着头皮接着回答这个送命的问题:“癔症常与肝气郁结和心脾两虚有关,长久下去,的确有伤元寿,但如果陛下能够疏肝解郁、保持心平气和,也未必不能知天命。”
五十而知天命。
谢云防乐了,这个数字在古代的确算是长寿了,皇帝被山呼万岁,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万岁?
他不想要万岁,只需要和安倚歌白头,尽管只是如此,便有很大难度了,他幽幽叹了口气。
为什么总是他先死?
“好。”谢云防淡淡道,“这件事情,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你有何求,可以给朕说。”
“陛下厚待,臣感激涕零。”
谢云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合欢殿的安公子,怎么样?”
张院判一怔,不得不说,他去为那位安公子诊脉,已经做好他吊着一口气的准备了,但安公子却是没什么大碍。
“安公子他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不太好……”
谢云防打断道:“怎么回事?”
“安公子他年纪轻,但身子骨不好,许是从前吃、睡不足的缘故,昨夜似乎有些疲惫,便精神懈怠,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云防:“吃、睡不足?教坊司的问题?”
张院判算了算时间:“安公子十岁入教坊司的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教坊司为了教习,可能会严苛些。”
“能否治好,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安公子年纪尚轻,如果……好好修养,应当能够养回来。”张院判恭敬道,他咬咬牙,硬着头皮说了全部实话,“若是等他弱冠之后再行房事,可能更有益于身体。”
他是说了,陛下听不听,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确定弱冠之后就可以吗?”谢云防算着时间,如今安安十七,距离弱冠也不过三年而已。
张院判:“那时就应当无碍了。”
谢云防点点头:“好,那你精心为他调养身体——不了,你与王、石两位太医,一起为他调养吧,三日一记,十日一报。”
张院判惊了——这是真爱了吧?!
这样太费心了,而且陛下竟然真的愿意等到安倚歌弱冠?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平王府。
李福满脸堆着笑:“殿下,您就安心吧,小安公子不傻,知道该怎么做的。”
平王点点头:“你确定吗?”
“确定,那小子是被他娘养大的,感情不一样,他娘一直是在咱们手里的,我今日出宫便去看了,他娘挺安分的,不惹事,”
“好。”平王笑了笑,也不由有些惋惜,“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讨了皇帝的安心,就是可惜——不是个女子。”
李福笑得更开心了,满脸的褶子更紧实了:“不是女子才好啊,若是皇帝有了子嗣,那可就不好了。”
平王一怔,幽幽道:“你说的没错,但仅仅是这样——怕是不够啊。”
说着,他眼底闪过了深思。
这些时日皇帝开始认真理政了,和那位左相还真有几分君臣相知的意味。
他不禁怀疑皇帝之前的暴虐是伪装出来的,如果那真是伪装出来的,那可就太可怕了。
皇帝和丞相关系好了,可就没有宗室什么事情了。
平王思虑了片刻,眉梢微挑,却是道:“本王没记错的话,这位前朝的小公子,原来是左相的学生吧?”
“殿下,您是想?”
“左相是谢朝的丞相,但也做过安朝的臣子,陛下待左相天高地厚之恩,却不想左相心里向着的却是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