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的她,却是一览无余的我自己。
而且我笔好像很奇怪,我一多写下什么,我就会少一些什么。
我写过我的老师,我曾在自认为不经意之间踏入之前的学校,和那个老师的办公室。得到的结果就是,我的班主任说,他在教完我的一届后的一年就申请离职了,他们跟我们一起毕业了。
我能找到的只有一只钢笔。
我写过我的阿婆,我能找到的只剩一间老屋了。
我们玩了一场捉迷藏,过去的我藏住了,但是现在我没有。
我才发现,不是我笔奇怪,是我的脑子,是写在我的笔下都是那些我回不去的日子了。人是凭温度记忆的,不是颜色、不是线条、也不是文字。
曾拥有的有些东西是我现在望尘莫及的,所以我只能写下来,以记念那些我找不回来的。
我害怕我写下了夏天,此后她就了无踪迹了。
好搞笑啊,我写的是死亡笔记吗?
她又听我说了好几个小时候的故事,在此期间一直在玩我的耳朵,她说我的故事总是有一些现实主义的浪漫,不知道写出来的是不是这样。
这是一种残忍的错配。
我说现实主义强调对现实的客观、理性呈现,这本身就与浪漫相驳,我的功力不够,我不会平衡,写不岀来。
“可我听你说的故事中好像并不排斥真实生活的丑陋和不完美。”她从上方把身子弯下,抵上了坐在地上我的额头,说:“如果你写我,会写真实的我呢,还是你心中的我。”
我说,这二者可能分不开。她点点头,不知是否赞成我的想法。
“那你可以先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么?”我问她,她说讲故事要找机会,今天是我的故事会。
所以这事姑且被我抛在脑后,翻篇了。
“我现在能且只能写我心中的z小姐,这就为什么普通人写不出安娜·卡列尼娜和包法利夫人了。”我摸了摸周汀的脸,我说就算我想,我的实力也配不上我的野心。
而且就算我能写出z小姐,我也写不出周汀。
“那也无妨,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我的小海鸥。”她低下亲了亲我的额头,像抚慰孩童。“其实任何时间遇见你都很好,因为其实在任何时候遇到的都是很好的余翎。”
我笑着推开她的手,我说你快别哄我了,快给孩子哄成胚胎了。
她抱着我的脸说我太可爱了,这下我真的快成胚胎了,我想就这样赖这儿不走了。
z小姐好的太完美了,可我并不排斥真实的不完美,我一直对此感到好奇,这是我第一次来正视这个问题。她说,她任何时候遇到的我都是很好的我,我同样觉得任何她都是很好的她。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她说任何时候的我都很好,我也觉得任何时候的她都很好。
我们之间的问题好像就是没有问题。
真遗憾,我好像总是错过很关键的东西,找不到真正的周汀。
周汀是一个很厉害的白描写手,她给我的故事留了白。
第14章 q
我们就这样聊到了十点钟,反应过来时早饭时间早就过去了。
z小姐起身准备定个外卖,我说我就不吃了,反正我也不咋吃早饭。她把我的耳朵揪出来骂我:“你干吗?想当大冰老师?”
“什么?”她的思维真的很跳脱,我根本不理解她又想到了什么。
“你想,一只耳朵不好使,又写文章,瘦得跟狗一样,你是不是还挺像大冰老师?黄金左脸?”她揪着的是我那只不好使的耳朵。
还没等我反驳,她又开始了:“自己胃不好特么的还不注意,你以后痛得时候别找我哭,也别半夜给我发消息。”
我马上认错,滑跪我擅长,说姐姐我冬至吃饺子就是为了不冻掉耳朵,现在耳朵是冻不掉了,但是要被你揪掉啦。
她哼了一声就把我甩下进了厨房,让我不要跟着她。
我只能灰溜溜地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