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找了前台拨了个电话,让那边的人过来医院缴费,顺便帮他捎一部新手机过来。
不久,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从医院门口赶来,碰头的瞬间,他神情紧张地询问:“贺总,您出什么事了,一下午联系不上你我都快报警了!”
来者是贺随的秘书陈爽,刚才大半夜接到电话差点以为是诈骗,确认真是贺随出了事赶紧就开车过来,可见尽责尽职。
“我没事,手机丢了,把新手机给我,然后你去缴费。”贺随道,“给你开三倍工资,帮我到301照顾一个人,人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把该交代的交代完,贺随提脚就想走。陈爽跟了他三年,虽然好奇什么人能让贺随如此紧张,但也没多问,点点头就去办事了。
贺随开了陈爽的车走的,他其实不知道该往哪去找才能找到那个巫师,但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于是他往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居民区开去,那个地方叫做黒巷。
大半夜晚上没什么人,零零散散走过几个凑在一起,走得歪七扭八,拿着酒瓶对吹的混混,看见贺随的车停下来指着调笑,还踢了下车门让他下车。
贺随本来就烦,此刻眼底的厌烦情绪达到顶峰,他按下半扇车窗,瞬间迎面袭来一阵雨后的清新与湿润的气味,但很快被酒气和腐臭味掩盖住。
这是这个地方特有的气味。尤其是在夏季下雨之后,白日被暴晒的垃圾此刻浸在积满水的土坑中,就是喷一瓶空气清新剂盖不住那股让人忍不住隐隐作呕的臭味。
贺随停车的地方仅有一盏经年失修的昏暗路灯,他顺着车窗望过去,视线打在那几个人身上,神情略显凶狠,一如昨日,一如三年前。
为首的人神情迷离,只凭半边脸就认出这人是谁,他瞳孔微微放大,结巴道:“贺……贺随?你他妈还敢回来你!老子,老子今晚就……”
他抄起手中的酒瓶子就要砸过去,但被同行的拦下,“你疯了?看清楚那可是贺随,你还想挨揍吗?快走快走。”
接着就被拉着骂骂咧咧地走了,那些人边走边回头看他,生怕他跟上来似的。
贺随不屑地轻嗤一声,下车进了漆黑狭窄的巷口。
他其实昨天回来过,原本是回来拿点东西,没想到在这条长满杂草的小巷子里碰见刚才那班人在欺负一个看起来还没长开,约摸十七八岁的小孩。
救人的事他挺熟的,几乎是家常便饭,顺手就救了。没想到那半大不点的小屁孩居然说自己是个巫师,还要帮他实现愿望。
贺随越回想越郁闷,面对整条被破旧房屋遮挡得严严实实,连月光都看不见的巷子,他面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居民区偏远破旧,一般人平时没事不会步入这里,能在这种地方碰见那个巫师,贺随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便是那个巫师也住在这里。
但这大半夜要怎么找,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
“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他冷笑道。
正当贺随准备拨电话给他朋友帮忙找人时,巷口处忽然出现一抹亮光,一个举着手电筒的人将光线晃来晃去,最后直接怼在他脸上。
“……”
光线被缓缓移下去,两副面孔面面相觑。
贺随看到那张欠揍的脸,面露冷笑。
巫师:“……”
大事不妙。
第4章
为了防止人跑了,贺随领着巫师上车,然后反锁。
“你……你别乱来啊大哥。”巫师坐于后座,夸张地缩在角落,“你怎么这么快就变回来了?”
贺随太阳xue突突响,扭过头来皮笑肉不笑道:“这就得问你了吧,伟大的巫师。”
他特地强调头衔并拉长尾音,听得人发毛。
“哎,恩人,你听我解释。”巫师坐正道,企图用称呼唤回他的良知,“其实我今天不是故意消失的,我实在是因为能力有限,帮你实现愿望后蓝条就耗尽了,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行踪,能把自己弄回来已经不容易了。”
“把我变成一只没办法说话的猫,现在他又陷入未知原因的昏迷,这叫帮我实现愿望?”贺随抻长身体,一把抓起巫师的衣领,目光凶狠,半点容不得他解释,“你说,安以淮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干的?”
巫师肩膀抖三抖,双手作消气状道:“冷静冷静,您这不是顺理成章和您爱人待一起了吗,怎么不算实现……”
见贺随听到“爱人”两字面色稍缓,巫师忽然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给他看,卖笑道:“我这不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在弥补吗,你先放开我。”
“这是什么?”贺随松了手劲,坐正,“有了这个安以淮就能醒了吗,就凭这棵……草?”
“这可不是普通的草!”巫师把图片放大,“这可是恢复蓝条的重要辅助材料,要不是为了找它,我才不来这种鬼地方。”
现在各个地方逐渐城市化,许多以前遍地可见的草药都变得稀有了,有一些只有在湿润阴暗的地方才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