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芷兰不答,一反从前的内敛温婉,昂首勾唇道:
“你们的表现很出色。”
谢见琛皱眉:“什么意思?”
“很抱歉,利用了你们。”
少女毫不避讳地承认。
“不过?,你们确实?是我计划中最大的功臣,”顾芷兰极为欣赏地看?向他,“若非有你二人?摆平一切需武力摆平的因?素、吸引全部火力,我的计划便?不可能得以实?施。”
“……果?然,”他看?着眼前这个格外陌生?的顾芷兰,“从那夜初遇你起,你便?是在有意引导我这样做吧。”
“芷兰……?”
察觉到?打斗声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苏苍折返回来,却见长身玉立的少女泠然现身。
“啧,麻烦。”
随着机关的启动,地面撒莫蝶的香气亦然钻入地下?。顾芷兰拿手帕捂住口鼻,看?向谢见琛:
“冉兴文已被我用麻醉镖制服,我们上去说话。”
……
地下?这昏暗的方寸间再如何惊天动地,天幕依旧是自顾自地月沉日升。
罪孽深重的安达王子死在了曾亵玩过?的姑娘手下?,歇芳楼的幕后?掌权者冉兴文亦被控制了起来,楼内所有的女孩终于得到?解救。
至此,歇芳楼——这座人?们心?中的魔窟,再不能掀起一丝风浪。
在将楼内翻了个底朝天后?,谢见琛终于找到?了解撒莫蝶解之?毒的草药,加急制出解药后?发至家家户户。
“县尉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沙口县百姓永世难忘啊!”
“若非有您,小女恐怕就要在那般非人?的折磨中惨死了!”
“可不是吗,有您解决掉那些可恨的安达狗,俺们汉子再也不用给他们日夜种那劳什子毒草了!”
沙口县一扫曾经的压抑阴霾,男女老少脸上现出先所未有的笑颜,众人?纷纷围住谢见琛,无比感激地攥着他的手,涕泗纵横地道谢。
“诸位见外了,既在此为官,这便?是是在下?应尽的职责。”
“大人?……”
满面皱纹的村民看?着他真挚的眼睛:
“那些官老爷,一个个谁不是嘴上说得好听?但是真将我们这些可怜老百姓放在心?里的,却只有您了!”
有人?附和:“就是,咱们谁不是心?知?肚明,上头那些人?,早就不要咱们安云州这块穷地了!”
谢见琛看?着众人?失落的神情,心?中亦是一阵酸涩:“老人?家……”
“小县尉。”
顾芷兰自远处走来,递来一个让他过?来的眼神。
“那么,我改日再来探视诸位。”
谢见琛拜别众人?,跟了上去。
“可是有什么要事?”
顾芷兰:“那些安达余孽如何处置?”
谢见琛:“县令怎么说?”
“县令得知?你连州官都敢杀的光荣事迹,早背上家当连夜跑路了,生?怕一并受了牵连罪。现下?,这县里能管事的便?只你一人?了。”
谢见琛:“……”
敢情一屁股烂摊子都给留给他了。
谢见琛想起那县令庸碌的模样,只怕缺德事也没少干,无奈扶额:
“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
顾芷兰:“要杀吗。”
“不杀,”他说,“这些安达人?不在少数,杀尽可解一时之?恨,对县中带来的破坏却是几代都偿之?不尽的。”
“那你的意思是?”
“暂时充作?劳役罢。”
“嗯。”
顾芷兰点点头,似乎料到?了他会这样说。
见她一直是这副古井无波的表情,谢见琛试探地问:
“苏苍自昨夜后?一直想见你,眼下?暂无要紧之?事,你……可要去看?他一眼?”
“没必要,我对他无话可说。”
“你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只恐他会越来越吵。”
“我知?道……”顾芷兰烦闷地按着太阳穴,“问题是,我跟他根本就不熟,是真的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