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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2 / 2)

是旧友,而且身份和能力也不一般。但这是好结果吗,不一定。

顺其自然后,尺言没死,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可悲。

咖啡苦涩飘香,下属笑笑,放下盖好章的文件,又道:

“代号……白鸽,怎么样?”这是最符合尺言的代号,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完美。

司徒辅顿顿,轻轻摇头。

“我就说你真矛盾。”下属全都明白,又喝一口咖啡,笑笑,此刻这句话分明是直白的讽刺。

下属回头看一眼上司办公室的架子上,那个玻璃瓶里装的是尺绫的左眼。他翘着手,知道那是上司的一道心结,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浮上水面,是个世家大族,对方派了个老头管家来投诚,穿西装革履,戴一顶礼帽,一周前的早上刚提着玻璃罐过来,中午就空手回去。

不会追责,这也不现实。

在保守与激进之间,司徒辅选择了缺德的做法。事实上,除了当事人,没人能指责他的缺德。现在一个当事人死了,另一个垂死……下属又喝一口咖啡,静静看着,司徒辅不愧是司徒辅,太理智了。

理智到,人人都觉得他做得不对,又觉得他做得太对了。

司徒辅在选择中没有纠结,笃定地指明方向。尽管在执行过程中,他犹豫过,最后还是完整走过来了。事已至此,尺言死还是不死,意义都不大。

下属感叹,原来的安排哪哪都好,要能按部就班,人人下场都不算太差,只可惜尺绫这个病,生得早了。

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捧咖啡杯,下属准备离开,看上司的背影一动不动,内心叹惋:虽然尺家已是弃子,但要亲手去除,对司徒辅来说,何尝不是如同砍掉自己的臂膀呢?

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司徒辅仍旧没有过问尺言情况。下属犹豫,最后,还是轻轻说一句:

“他又自残了。”

地下三层,牢房。

墙角仍在滴水,原本暖意的灯光只占据半边,另外半边,彻底沦为阴暗的角落。

尺言在床上缠着被子,脚镣沉重垂在床边,他永远躺着,面对灰墙,灰墙长期在潮湿的水流中浸润,长起大片青霉。

实在太邋遢狼狈,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垂死之人,快两个星期了,玄关的致命伤却没有夺去他性命。正常来说,早就在破裂的那一刻,就理应失去意识,魂归西天。

垂死之人动动,又苟活在被子里,尽管每隔两天医生就会来处理伤口,但创口没有一丝好转的征兆,身上甚至出现了尸斑。

在尸斑出现后的三天里,大家都想着这次他会死吧,可依旧没有。

他的生命反而更加有活力了,他开始动起来。久久纠缠的疼痛,使他无法忍受,一疼起来,他就头撞墙壁,直至麻痹神经,盖过肉体。

他满头血色,床头的墙上也一片污浊。

医生进入,再次帮他包扎伤口,缝了四针,可这个星期里累加起来,已经是第十六针了。

前额、后脑、太阳穴、脓水和白蛆再一次被处理,腐烂得不堪入眼肉沫清理后,司徒辅站在栏杆外,注视他。

里面宛若垃圾场,而外面,是审视台。

医生勤勤恳恳地完成工作后,弯腰从牢房里出来,见到久站的司徒辅,立马轻声细语朝他问好,“辅队……”

难得起身的尺言,正准备回到床板上时,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停住动作,回头:“噢。”

这次是他先开口的。

“真巧啊。”尺言笑笑,声音很轻,额上创口源源不断流出血液,又迅速渗过纱布,流到他的鼻梁上。

他的笑容发自真心,却带上一股腐烂的气息,如同污泥。

司徒辅没有应答,尺言懒懒躺下,又轻声说:“你又要给我些什么吗?”

他的声音一去不复返,也随着身体带上污浊,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从前模样。

“是他的解剖照吗?还是说,”他停顿一下,今日十分活跃,“你要给我一把手枪,好让我饮弹自尽。”

“你想要出去吗。”司徒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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