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是!军师大人!”
真是抓了个好时机啊~
赫连绮之眼中幽光明灭。
这样机敏又大胆,所问之言也极为巧妙,连我都被其所欺一时不察……巫家这一子,当真不可小觑。
虽知骗不了多久,但消息流出得着实太快了。
赫连绮之一面派人搜寻不断,一面审慎而思:所幸知道了,应也无大的影响……
一道黑影疾速掠步间,此方营内已燃起连串火把,从两翼羌骑营迅速照亮到叶齐吴郁麾下的益州兵营。
盛宴穿着益州兵制服,借夜色所掩,几个纵掠闪身退到了军营外围。
那里一匹矫健壮实的灰狼趴在草地里一动不动,已候盛宴良久。
“阿檀。”听闻盛宴唤声,灰狼于潜伏等候时闭起的兽瞳这才霍地睁开,也让盛宴于此黑暗中一下子找到了它。
靠近灰狼盛宴便略略松了心弦,伸手轻轻捂住灰狼于黑暗中幽绿发光的兽瞳,猫腰翻上了灰狼的背。
“椅中老妪并非清云宗主,且从赫连的话里可知清云宗主还活着,并未落到他们手中。”盛宴环顾四周的同时压低声音与阿檀道:“阿檀记着我说的,咱们先回去与申屠烬汇合,把话带到。”
灰狼轻轻打了个响鼻,算作回应,后小心谨慎地驮着盛宴猫腰后退,便欲离。
盛宴想到端木先生既活着,那云萧此刻必定护佑在她身旁,亦安然。
一颗心到底放下了些许。
舒心地用力揉了一把灰狼头上的毛,盛宴语声轻快道:“说起来阿檀你这名字倒是和我有缘,我出门在外最常穿的就是檀色衣裤,色深雅致又好洗,于外赏玩山水即便蹭到些污泥木屑,也不大看得出来,仍显本公子气质卓然~”想到这里盛宴飒然含笑,驱狼后撤步步退离。
然就在一人一狼将将退出反军营地时,盛宴远远看见身着绿衣的女子被一名老妇人掺扶着走入军营一帐中。
那一身绿衣的女子满面苍白,应是因筋脉接续未久,步行缓慢,然她身边老妇人丝毫未见催促或不耐,小心翼翼地掺扶着绿衣女子双臂,亦步亦趋,那模样看起来不像待战俘,更像是待贵客。
狼背上的檀衣之人眼见之,目中不由浮现狐疑之色。
不止老妇人对其恭敬之态,绿衣之人脸上的神情也与白日在阵前立身木轮椅侧、被刀兵所指时全然不同。眉间肃重之意不复,转而十分冰冷浅淡,亦不像战俘。
盛宴一刹那间,竟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此刻是落入敌手、身处敌营,正于险境中。
叶姑娘……怎么了?
盛宴抓握阿檀背上狼毛的手微微用了点力,灰狼会意,停下了后退的步伐。
想到什么,盛宴心中涌起更强烈的审慎与不安。
思虑一许,盛宴猫着身子又轻轻翻下了狼背。
蹲跪于草丛中,檀衣之人伸手轻轻拍了下灰狼脸侧,压低了语声与灰狼道:“阿檀你先回去,把消息带给申屠烬,明日一早再来此处候我。”
灰狼连续打了两三个响鼻,似是不同意檀衣人所言,不肯独自先走,盛宴再度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它的颈毛。
“阿檀最乖也最帅了,明早定还能悄悄潜来此处接我回去,对吗?”盛宴言罢,便静声看着绿衣之人行入的那一方营帐。“我今夜还有事得去确认一下,会小心行事的。”
直觉所预,自己此番去确认之事,或是关键。
灰狼最后蹭了蹭盛宴,提爪后退,身形隐入了暗夜中,如一道灰影般无声而离。
盛宴与之同时缓步潜行,慢慢往营中一角靠近过去,伺机而动。
从戌时到子时再到寅时,益州兵营及羌骑营中始终人声嘈杂,数不清的火把便未曾停止过在营帐间撺掇搜寻。然黑夜中想要在此绵延数里的军营中找出一个人来却不易,而潜藏随动、混入其间却不难。
天刚蒙蒙亮时,众军卒能见疲态。
盛宴身着益州兵服,举着火把大步跟随在寻人的队伍之后,行近叶绿叶此前走入的营帐时,迅速蒙灭手中火把,闪身进了绿衣女子所在营帐。
一入帐,原本苍白着脸色躺在榻上休憩的绿衣女子便警醒,兀地睁眼。
然入帐之人比她更审慎迅速。上前便点了绿衣女子哑穴与周身大穴。
随后看见绿衣女子脚边还放着一张小床,那掺扶绿衣女子入帐的老妇人就躺在小床上,竟似贴身照看,此刻正沉睡。盛宴毫不犹豫地出手,又点了那老妇人的睡穴。
随后盛宴快步行至叶绿叶榻边,一把将榻上女子扶了起来,嘘声以示意。
叶绿叶看着他的动作,眉间毫不掩饰地蹙着。随后点了点头。
盛宴压低语声道:“白日里阵前,那木轮椅中的老妪并非清云宗主,叶姑娘因何会配合那羌骑军师,默认椅中之人是端木先生?”
盛宴问罢便解开了绿衣女子周身大穴,并将手伸至了女子面前,示意她于掌心内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