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下时便见蜷于怀中之人身前、原本熟睡的雪娃儿此时“唰”地竖起了肥短的耳,伸长了脖子看向了璎璃双手。雪鹞更是已经扑翅朝着璎璃手心里啄去。
“我的梅花酥!”璎璃方看罢手心里玖璃塞过来的油纸包,脸上微红,心下浮喜,下一瞬就见白影于眼前一划,手中梅花酥顿时少了一块。
她反手抓向雪鹞,扑了个空,再一转头,雪娃儿已经跳到她手上,一口咬上了另一块梅花酥,两只前爪用力扒拉着璎璃手腕,同时仰着脖子拼命将香甜的糕点往下吞。
璎璃气急:“你、你们!”
云萧看不过去,踢马上前拎起了雪娃儿的后颈,将雪白圆润的肥雪貂拎回了。“师父若允,这抢人心意吃食的肥貂儿,萧儿不若用来给您做成貂皮手套吧?”
肥貂儿顿时缩起了脖子,只在云萧手里,一动不动。
云萧随后又看了一眼翱翔天际、正美美吞咽糕点的另一只强盗,颇有几分无奈道:“这只鹞鸟就只能你们惊云阁的人自己去管了。”
璎璃已然连忙将剩下的几块梅花酥收了起来。
端木虽不能见,却也能心知是何境况,不禁面露温然之色,眸光柔浅。“走罢。”
“是,师父。”
“是,先生。”
……
益州牂柯郡,织金,夏军主帐。
掌管斥候军的前军将军林海匆匆来报。巫亚停云听他说完,便道不好:“我就不该告诉申屠烬,盛宴之事!”
林海为人向来审慎多思,闻言亦拧眉,然只道:“他将原本与斥候军配合的狼群调走,定然是去救盛宴公子了。”
夏军诸将已因羌骑送来的布缠获悉盛宴女子身份,然心中多敬其智勇果敢,道其心性不是男儿胜似男儿。故仍以公子相称。
可他哪里会是西羌“蛇子”的对手!且胜艳探敌被擒,已出自己所料,羌营中定还有不可轻视之敌!若遇上叶齐、吴郁,则更无胜算!
巫亚停云沉凛道:“速速派一队斥候军去探!”
林海领命而出:“是!”
皮毛之上皆已染血。十数匹灰狼退无可退,只将它们尾后之人围护在中间,无不呲牙咧齿,满目凶狠。涎水顺齿缝而下。
申屠烬紧紧抱着怀中之人,满目憎恨地狠瞪着那骑在马上的少年羌骑将领。
他与狼群传讯,日夜监守,一连几夜后,终于寻出了盛宴所在,夜潜而入,灰狼跟随警示,已然成功救出了盛宴。
但漆夜里突然亮起了火把,将他们与狼群团团围住。他待要突围,外围射落无数桐油火矢,正是狼群最惧之物,群狼忌惮之下,步步后退,紧随之冷箭便下,将他身边群狼射死大半。唯有阿檀与其他几匹健壮灰狼还牢牢守在他与盛宴身前,警惕着四周包围他们的羌骑兵。
“我哥说得没错,只要看住她,所得果然更多~”木比塔骑在马上,冷笑着睨视狼群正中的申屠烬,目光落在他怀抱盛宴的双手上,更是阴狠。
这长相如同小姑娘似的羌族少年申屠烬见过。天水城中,因是羌人,被官兵衙役为难,当时只嚷自己是盛宴的娘子。他听得心惊大震,因此牢牢将“她”记住了。
此前两军对阵,偶有看见,只是“她”由女变男不能确认,此番近看,果然是“她”!
他后来听闻盛宴还是帮了“她”,却没想到此子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是你废了她的武功?!”
怀中之人丹田已空,内力散尽,虚弱得就像个平常女子。申屠烬抱紧了盛宴,心疼得眼眶通红。
大哥如此洒脱自傲,即便是女子,又如何忍受得了自身难护、需依附他人的此种弱势?!
“没错,是我。”木比塔把玩着手腕上一把黑沉的小弩,吊而郎当地看着申屠烬:“之前扒下她束胸的白布条给你们夏军送过去的,也是老子~”
笑得露出了犬牙,木比塔极响地啧了一声,问:“所以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你这只羌狗!恩将仇报!猪狗不如!”申屠烬憎目骂道。
“啊?”木比塔听得笑了。“这就是你们汉人骂人的话?怎么一点新意也没有?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这些年老子早就听腻了~”
他说着抬起手腕,慢慢对准了申屠烬:“要不你再想想?老子呢,刚好看看先射你身上哪里~腿?胳膊?还是脑门?”
盛宴于此时剥开申屠烬的手,慢慢站到了地上,挡在了申屠烬面前。“不要管我,让阿檀给你开路,无论如何要冲出去。”
回目剜了申屠烬一眼,盛宴抑声道:“你太冲动了,之后不许再贸然来救我。”
申屠烬却已再无顾忌。此前以为她是男人,尚且衷情心属,更何况知道了她是女子?
申屠烬一把抱住了身前之人,牢牢将她搂在胸口:“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不论你是大哥还是巫家的小姐,我都早已衷情于你!我不知你怎么看待我,但我不可能放得下你!”
盛宴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