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郑庸说。
萧琨没有多问关于郑庸在姑墨城中做了什么、如何蛊惑大维齐尔之事,毕竟那远非当务之急,回头再慢慢审他也来得及。
“来,起来,”萧琨又走向坐在不远处的斛律光,说,“让我看看你的心灯。”
潮生裹着毯子,正在清晨的冷空气里喝水,他已与斛律光谈论过此事,奈何斛律光从未修行,对诸多内丹、法力、经脉等概念一窍不通,听得一头雾水。
“除非在很急迫的状态,譬如说同伴或他自己有生命危险,否则他几乎没办法主动用心灯。”潮生说,“从坏处看,他的经脉是阻塞的,不能释放法力。”
“从好处看呢?”萧琨将右手按在斛律光的后背上,斛律光站直了比萧琨还要高了些许,虽一问三不知,但身板挺直,容貌俊秀,不开口时竟是有着超凡脱俗的英俊少侠气质。
“呃……从好处看,心灯至少没有落在敌人手中。”潮生说。
萧琨朝斛律光的经脉中注入自己的法力,蓦然剧震,心灯顺着他的力量反弹回来,隐隐有了灼烧他的架势。萧琨吃过一次苦头,知道自己半妖之身极易遭到心灯与智慧剑的斩杀,便马上撤回。
“能教么?”萧琨说,“让他发挥出心灯的一成功力,不,半成也好,毕竟我们稍后就要迎战魔将了。”
郑庸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评估这一行人的整体实力。
“我觉得不行。”潮生说。
乌英纵说:“他连周天经脉灵气运转都不清楚,一身的武艺与功夫,全是天赋使然,没有正经修行过武学。潮生教了他运转气劲的修炼方式,须得慢慢地习惯,急不来。”
萧琨观察乌英纵与潮生,敏锐地感觉到,他俩不再像先前般腻腻歪歪,说话时甚至不看对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眼下实在不是询问别人感情的时候,只得暂时先这样。
萧琨叹了口气,斛律光的表情则十分不安,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能把它取出来么?”斛律光说,“在我身上实在太浪费了,交给你们才能帮上忙。”
“不行,”潮生遗憾地说,“直到你死的那天,心灯才会离开。”
乌英纵没有回答,只看着潮生安慰斛律光。
萧琨相当无奈,却仍然怀着一丝可能的希望,问:“潮生,你确定吗?”
“是的。”潮生答道,“心灯是魂魄力量,换句话说,心灯现在住在他的命魂里。”
斛律光陷入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中,说:“我……实在不行的话……我……让我再见老爷一面后,我可以……”
“你在想什么!”萧琨见斛律光一手按在断刀上,察觉不对,以幽瞳窥探他的内心——斛律光竟在犹豫着是否自杀,将心灯释放出来!
乌英纵也震惊了,起身道:“斛律兄弟,你不要乱来。”
潮生:“怎么啦?”
若说萧琨先前内心充满戾气,甚至带着几分憎恨,愤怒于心灯竟抗拒他并灼烧了他,“为什么选了斛律光不选我?”的愤恨还存在着的话,当下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斛律光的这个念头中,萧琨顿时明白了心灯之所以选他的原因。
“对不起,”萧琨正视了局势,明白到自己必须说清楚,而后道,“是我的错,我与项弦,都有责任。”
“不,”斛律光马上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斛律兄弟,若非你在最后关头出手,心灯便被敌人夺走了。”萧琨说,“你还救我脱离于险境,于情于理,我与项弦都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斛律光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感动。
萧琨:“只是事出突然,我也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但今天我明白了,心灯选择你,乃是宿命注定,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唯一的结果。先前的冒犯,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斛律光的表情十分复杂,末了,点了点头。
萧琨又说:“待救出项弦,咱们再慢慢地想办法,一定能教会你如何释放心灯的力量。”
“我愿意帮你们的忙,”斛律光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断刀,说,“只要我帮得上。”
“嗯。”萧琨复又坐下,思考着整件事的经过。片刻后他朝乌英纵说:“我记得你说,在这之前,他成功地释放出了心灯的威力。”
“正是如此。”乌英纵将先前岩山顶端的战况朝萧琨详细说了。
“你们被秦先生偷袭,”萧琨说,“最后反而净化了他。”
乌英纵:“他的目标是潮生,开封一战后,潮生对他而言就非常重要。”
虽然不知道“穆”两次意图带走潮生是为了什么,但一定与昆仑、仙实有关。
潮生:“斛律哥哥在危急时,是能释放出心灯力量的,这种情况被称作‘燃神念’,但这种情况无法有意识地去控制。”
萧琨知道无论是凡人还是修行者,在千钧一发之际,都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犹如点燃自己的神志,当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