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要和你?成婚。”
“……”
宁若缺又一次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坦然的面对殷不染,要在混乱中找寻自己的本?心。
十?秒后,宁若缺摩挲着剑柄,强忍下御剑逃跑的冲动。
什么宽广胸怀,什么心理准备!原来在殷不染面前都是白搭!
她蹲下来,委屈巴巴地崩溃:“不是、等等?,为什么?”
天底下剑修一抓一大把,为什么殷不染非她不可?
殷不染不为所动,甚至愉快地勾起嘴角:“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百万上品灵石。”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度袭来,宁若缺想起自己的巨额债务,脊背都佝偻了些。
她试图反抗:“你?也答应过我,在查明这件事前不会强求。”
“对,可那时不是已经得出结论了吗?”殷不染眼里带上了点笑意。
“如果我真有癔症,你?同?我成婚,因为你?欠我一大笔灵石。”
“如果是你?忘了,你?同?我成婚,因为你?要任凭我处置。”
宁若缺睁大了眼睛:“你?——”
还没说?完,殷不染低头轻笑,柔如春风般的神情,却吐出无比冰凉的字。
“倘若我实在拿不出证据来……那就证明我确有癔症,可以早些择吉日了。”
宁若缺呆若木鸡,被殷不染的逻辑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岂不是不管怎样,她都要和殷不染结婚?!
看着剑修浑身僵住,殷不染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要怪就怪宁若缺对她太特?殊,像寒冬腊月里温暖的炉火,让一个惧冷的人如何舍得离开。
殷不染食髓知味,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
有记忆也好,没有记忆也罢,她都要和宁若缺在一起。
况且她发现?这只剑修实在是呆。
完全是在跟着她的话走,都没想过跳出来,拒绝这不合理的赌约。
殷不染没忍住,拍拍宁若缺的头:“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去做正事吧。”
后者仿佛已经清空了大脑,听?话地站起来,又默默收拾完要丢的东西,失魂落魄地走掉了。
看起来怪可怜的。
直到那抹萧索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殷不染才掩袖,笑得肩膀轻颤。
远离了她们的临时营地,宁若缺找了个现?成的坑把东西埋进去。
尽量抹掉自己驻留过的痕迹,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可埋完她没急着走,反而?恍惚了一阵,满脑子都是殷不染的话。
在殷不染面前,她就变成了一颗含羞草。
平日里看着没事,殷不染一碰,她就立马皱巴巴地蜷缩起来,不敢攻击也做不出回应。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
她就算去打妖神、吃毒蘑菇和青菜、参加仙盟三天三夜的年宴,都不可能和殷不染结婚。
宁若缺思维持续发散,心想她甚至还没找回本?命剑,拿什么保护殷不染。
她一边冥思苦想如何迅速赚到一百万,一边不自觉地摸出烤糊的馒头,蹲在坑边啃。
掰掉馒头漆黑的表皮,里面却还是很硬,有点费牙。
她双目无神,嘴里咬得咯嘣咯嘣响,像嚼石子一样。
馒头啃到一半,草木轻微晃了晃。
宁若缺猛地抬头,骤雨剑出鞘三分,却又停了下来。
不远处昏暗无光的树林里,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孩。
脸蛋干干净净,眼眸黑润如小鹿。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头发用?红绳扎成双髻,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蓝袄,小皮靴。
宁若缺依旧保持着戒备。
此处荒郊野岭,哪来的人家?更何况她站这么近了,自己都没有听?到动静,实在不像普通人。
小孩抿了抿唇,大着胆子走到宁若缺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她从?怀里摸出半张金黄色的大饼,竟然面露同?情和怜悯:“你?不要再吃这种东西了。”
宁若缺愣了愣,意识到她所说?的东西,是指自己的石馒头。
这还不止,小孩将饼掰了一块递过来,像逗小狗一样哄她。
“我请你?吃饼,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宁若缺:“……”
宁若缺没接饼,还是蹲着,把声音放低放柔:“回哪去?”
小孩将眉头拧起,严肃认真地说?:“回我家呀。这里一到晚上就会变得很危险,你?会被妖怪吃掉的。”
她小跑过来,扯住宁若缺的衣袖催促:“快点,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天空层云密布,远处的树林显得幽深静谧,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一只飞鸟被什么动静所惊起,扑腾着翅膀飞远。
宁若缺手背在身后,用?灵气在地上留下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