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皱了皱眉,显然也想到了任舒的来意,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靳舟却又开口了。
“我也赞同江医生的看法。”
听见靳舟的声音,江予淮的目光虚虚望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喊江医生这个称呼,靳舟莫名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
“我找到了几件遗留下来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打着补丁的,由此可见冯家的经济条件不算很好。”
“如果能横下心来将冯志行扔掉,为什么不直接找个人直接把人卖掉呢?还能入账一笔不菲的收入。”
何以安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刚刚在房间里没发现衣服,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任舒也道:“我也没有看见过,还以为是冯志南离开的时候一起带走了。”
江予淮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过来:“舟舟,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
要是四个人都一起挤进去,猪圈的面积就显得有些过于狭窄了。
是以只有何以安一个人进去了,弓着身子找到了那几件衣服拿出来。
江予淮只浅浅地扫了一眼,立马就有了判断:“这几件都是女士衣服。”
靳舟愣了一下,再看一眼发现确实如此。
这些打着补丁的大多都是粉色和红色的t恤,质量一般,但看的出来都是女装。
何以安有些迟疑道:“这些衣服属于冯志南和冯志行的妈妈?”
江予淮没继续说话,又进了那个狭窄逼仄的空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出来。
再出来时她的眉头紧皱着,表情十分严肃。
见江予淮沉默,靳舟试探着问:“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江予淮目光低垂着,说出了一句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象过的话。
“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不仅仅是猪圈,还是这些年来冯志南的母亲居住的地方。”
听见这句话,靳舟突然想明白了那本六年级语文书上工整的文字从何而来。
是冯志南和冯志行的母亲。
一个识字有文化的女性,对于这样的家庭环境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既然冯志行既然已经确诊精神分裂症,那么他的母亲有没有可能也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呢?
那么有没有可能,冯光保和他所谓的媳妇也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拐卖或是□□呢?
想到这里,靳舟的指节不自觉地用力到泛白:“你的意思是——冯志南和冯志行的母亲被冯光保囚禁起来了?”
江予淮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有些沉重:“墙上有三十一个正字,如果一笔代表一个月,就是十三年。”
此话一说出口,空气安静了几分钟。
1976年到1979年,是三年。
1979年冯志南和冯志行出生,再到冯志行‘溺亡’,中间过去十年。
加起来刚好十三年。
也就是说,这位女性很有可能被囚禁了十三年。
何以安自言自语道:“如果她并非自愿和冯光保结成夫妻,那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任舒抬头看她,语气严肃道:“不排除这位女性是被通过人口倒卖的形式流落到这个村子里的可能性。”
“毕竟如果冯光保能找到渠道卖掉冯志行,就意味着他先前可能已经与拐卖的涉案人员有过接触,甚至产生过交易。”
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和牲口一起生活十几年,是一种怎么样非人的体验呢?
女性的共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想到这一种可能,在场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重。
何以安用证物袋将有用的东西通通收走,然后又道:“去附近打听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
众人兵分两路,靳舟跟着何以安一起,江予淮则是跟着任舒一起。
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里打工去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家,房屋分布也比较分散。
靳舟和何以安沿路问过去,提起冯光保一家人,村里人大多都不愿多说。
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在门口坐着的老爷爷,老爷爷正眯着眼睛打盹。
见此状况,何以安开口打招呼:“老爷子,可以跟您打听点冯光保家的事儿吗?”
老爷爷把眼皮子睁开,上上下下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冯光保?不都死这么多年了吗?你们问这个干嘛?”
“我是c市警”何以安想亮身份解释。
靳舟抬手打断了她,笑着跟老爷子说:“我们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冯光保是我舅爷爷的侄子。”
“我们想来看看老人家现在是不是安好,来了才发现房子里已经没人了,方便的话您可以跟我们讲讲,他们去哪里了吗?”
老爷爷提着个老式烟斗嘬了一口,这才开口:“冯光保一家人呐,死的死,走的走,早就不回来了。”
知道有戏,靳舟又跟着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