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失望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谈轻眨了眨眼,笑着吹了口气,说道:“方才父皇那里的香味道好呛,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支了,连我身上都染了那香料的气味。”
他说着转身带向圆往外走,颇为做作地揉着鼻尖说:“那香闻多了,总感觉我这脑袋轻飘飘的,走路都没力气了,你快扶着我点!”
向圆恭顺应是,扶着谈轻慢慢离开了皇帝寝宫。
二人都没有回头,便没有发现皇帝寝宫前的废太子脸色有了变化,谈淇也顾不上嫉恨谈轻,眼神慌张地一把抓紧了废太子的衣袖。
“他在说,香……”
废太子面色几变,而后慢慢冷静下来,推开他的手说:“今日不能带你去见父皇了,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请过安,我们就回去。”
“你怕了?就因为他说的话?”
谈淇眼底满是嫉妒与不满,咬唇瞪了一眼谈轻远去的背影,不依不饶地拉住废太子手臂道:“你说过今天要跟皇上提抬我做侧妃的事的!别忘了,没有我帮你找那香,你哪里有今天?我可是帮了你不少的,你要是真的害怕,那我们就让人把他杀了……”
“你疯了?”
废太子低声冷斥:“在父皇宫前你也敢说这些?”
他的眼神太冷,谈淇吓得瑟缩了下,仍着急地抓住他手臂不放,“你不是说过皇上本来也不想留着他吗?你刚才还提醒他?你是盼着他活得长长久久,给隐王通风报信吗?”
废太子冷眼看着他,“别忘了,谈轻还是你大哥。”
“早就不是了!”
谈淇满脸怨愤,“你少跟我说这些,你也不见得是多讲仁义道德的人!我就问你一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要做侧妃!没了这个机会,等你爬上去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废太子定定看他一眼,冷漠的眼神不像在看枕边人,再次挣开他的手,往皇帝寝宫走去。
“谈轻不喜欢你,抬你做侧妃?他一不高兴,把那香的事抖出去,你是想要命还是虚名?”
谈淇被他问得一愣,真就让他进了皇帝寝宫,他没有人带着,只能守在外面,眼神幽怨地瞪着废太子的背影,咬着牙泄了口气。
“谈轻,又是你坏我好事!”
“阿嚏!”
刚回到皇子所的谈轻靠在冰鉴边上打了个喷嚏,向圆立马递上了手帕,转身又将冰鉴里冻着的新鲜贡果取出来,“王妃受凉了吗?”
谈轻摇头,“没事。”
他擦了鼻子,眼巴巴看着向圆取出来的果盘,向圆知道他嘴馋,便无奈地给他递上签子。
谈轻拿木签扎着葡萄,一口一个往嘴里塞,刚在外面晒了那么久,现在回来吃上一口冰凉的别提有多爽快了。向圆站在对面心不在焉地剥石榴,一粒粒剥干净放进玉碗。
谈轻问:“有心事?”
向圆犹豫了下,说道:“方才王妃为何要故意暗示废太子,您知道皇帝宫中的香有问题?”
说起废太子,谈轻撇了撇嘴,“他没事非要凑到我面前来,鬼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反正他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又哪里是真的善心?反正我已经被裴璋针对了,多一个无所谓,废太子我还没放在眼里。”
向圆叹道:“树大招风,殿下在北边功绩越大,忌惮他的人就越多,王妃已经被皇帝下药,奴才只怕废太子也会想要杀王妃灭口。”
谈轻摊手,“那就让他来嘛。裴璋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我,要是废太子肯出手,裴璋没准还会给他递刀。但废太子要是这么做了,坏的可是他自己的前程。现在我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动的,外公和裴折玉还在北边打仗,动我那叫自毁长城。”
他说着又有些好笑,“不过说起来,我手握裴璋的把柄被裴璋算计,在他眼里是明牌,他算计裴璋,我也看得清楚,现在裴璋跟废太子都有把柄在我手里,我可是顶层啊!”
“在没有拿到我手里的证据之前,我要是死了,裴璋就会怕他的秘密泄漏出去,可我要是不死,废太子也怕我会告发他。”谈轻抚掌轻笑,“你说这对父子谁会先动手呢?”
向圆被问得一愣,“奴才不知道,但奴才知道王妃现在很危险,事到如今,我们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先告发了废太子再说?”
谈轻想了想,笑着捧起装着石榴的小碗,往嘴里扔了两粒石榴,“还不到告发他的时候,他给裴璋下毒,我是乐见其成的。哎,这么一说,我盼着裴璋早点被他弄死,裴璋怕我不死又不敢让我马上死,废太子会不会也知道我现在不太可能告发他呢?”
向圆忧心忡忡,无比信赖又认真地安抚道:“王妃一定要好好的,等到殿下回来就好了。”
谈轻点头,他知道废太子还不敢动手,裴璋也不敢,他们目前都只能先僵持着,可这一日总有尽头,那就是在裴折玉回来之后。
谈轻暂时不去考虑这个问题,捧着碗把石榴当瓜子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