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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1 / 2)

残冬初春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白愣愣的并不多暖和。其实旁边也有一张床,没人,不知道是去别的地方了,还是出院了。

其实她可以睡那里。

昨晚上一定累坏了吧?医生刚才说,折腾到两点半才回病房。早已少眠的母亲肯定一早又起来了,而汤玉玮大概整夜不敢睡以监测情况,直到现在。

裴清璋轻轻走过去,在汤玉玮面前蹲下,轻轻把头靠在汤玉玮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当初错过,如果当初坚持拒绝,如果当初没有那一次不得已去偷密码本的危险任务,不,追溯到尽头,如果汤玉玮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两个人从未在同一所中学相遇,或者即便相遇了、那天的树下她也没有叫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或许会有多不幸,只知道此刻有多幸运,不用对比,也已经十分幸运。

她落泪,沾湿了汤玉玮的裤子,汤玉玮这时候终于感知到膝盖上的重量,惊醒,“唔!你来了……”然后惺忪睡眼终于睁开一些,看清了她的脸,“怎么哭了?”

接着就伸出双手一面拉起她一面起身,一面还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陶静纯怎么样,她一下子破涕为笑,又哭得心酸,只能摇头什么都不说。汤玉玮见她这样子就越发担心,那不加掩饰的担心的表情挂在脸上,嘴上却还在安慰她,哪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最近太累了,需要宣泄,所以哭得止不住——只好一把把汤玉玮拉近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贴着汤玉玮的耳朵轻声道,“没事,没事……”

“那你?”

“我只是……只是看见你,这样子……很心疼。”

都打湿了她的膝盖了,就把肩膀也打湿吧。

她们今年都将要满三十一岁,终身伴侣这件事,今生也不作他想了。不作他想,下一步就要考虑如何和母亲说清楚这件事。汤玉玮总是说自己的父母是没有问题的,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不会要求她什么,稍加挣扎一定会同意的,但裴家不一样——然后往往会说一句“从长计议”。

她当然知道对母亲要从长计议。而且她觉得自从汤玉玮经常出入裴家之后,母亲对于汤玉玮时常表露出一种几乎是阴阳怪气的态度。她曾一度以为那是母亲患病之后的坏脾气,毕竟母亲对自己、对朋友、对可谓忠心耿耿的女佣都是如此。可现在看来,母亲对于汤玉玮恐怕也是另眼相待的,否则何至于汤玉玮一直哄她,她却从不改变?

汤玉玮从未和自己说过母亲在她看护的时候是否说了更糟糕的话,母亲也不说,活像两个人背地里吵嘴、却合伙瞒着她一个人不知道。就算去问,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汤玉玮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母亲质问道“怎么可能”,前者把话混过去,后者直接和她吵一架,让你就算觉得她恼羞成怒了,也不能拆穿她。

是啊从长计议,万一不经计划直接说了,哪里说得不对让母亲病情加重,是万万不行的。可是她真的没有时间想。

现在也放着吧,放着,让她在汤玉玮的怀抱里、也让汤玉玮在她的怀抱里,多呆一会儿。

陶静纯一个人站在外面,护士一早被她赶走了,她走路又慢又轻,愣是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里面的人没发现,里面的画面也就自然被她看见了,但她还是站着,静静地,肌肉随着意识渐渐绷紧。

未几,汤玉玮准备出来,她听见,就往回走了几步、回到楼梯口,再慢慢走过来。果然遇见汤玉玮出来、问好、扶着她,然后是女儿也出来了,也来扶着她。

她谁也没看,什么也没说。

然后汤玉玮走了,剩下女儿陪着她,问她昨晚上是怎么回事、现在还难受不难受,她两眼望着医院的白墙,用一贯的平静淡漠的语调描述昨晚自己不明原因的不适。女儿如常劝了自己几句,自己如常只是“嗯嗯”应了两句,女儿便不再说话。

今晚轮班是谁?

过了一会儿女儿说,汤玉玮太累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明天都没有事,我们一起陪你。

她说好的。

你们一起。

两顿饭都是家里女佣做的,女儿在医院借个小火炉,小心翼翼地热给她吃。她从厕所出来,专门走过那走廊尽头的小房间看了一眼。看见的是女儿的背影。

前两年,还是可怜女儿为主。想着女儿辛苦挣钱养家,要照顾家里的所有开支,要开源节流,要把这个家维持下去,嘴上不说,或者说的只是别的,其实心里是可怜的,是心疼的,甚至是惋惜的——因为女儿已经如此辛苦,所以不再催促,不像之前。而且虽然和女儿吵架,但实际上认同女儿说的那些话,的确战乱年代不是找女婿的好时候,太乱,太糟,来不及细细分辨。

唯一的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当然要一再小心,一再保证,一击即中,一次成功!再也不能让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进入失败的婚姻,不能,失败的婚姻就等于失败的人生,太危险了,坚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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