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他们一起住,本来黎言想先交首付,剩下的他们再慢慢还。陆昀初嘴上答应,但买房那天还是自己付了全款,房产证上也有黎言的名字,他还顺便从他爸那挖了家装修公司,就等着个把月后拎包入住。
当时陆昀初事业顺得不行,搭着黎言肩膀满意地哼哼,让他别老想那么多:“有钱了还还什么房贷啊,还房贷的钱都够再买一套了,你要觉得过意不去那停车位你的钱你付呗。”
于是接下来停车位的钱和房子后续所有的装修方案黎言都包了。
陆昀初对装修这事儿不上心,但对结果也不挑,晾两个月去去味后大包小包就往里搬。
那时候他们关系很好。
平常工作忙,休息的时候他们也很少出门,就爱窝在家里捣鼓些有的没有,要么打打游戏,要么看看电影。
黎言喜欢研究花花草草,陆昀初就在厨房“大展拳脚”。做的东西好吃就跟黎言吃,做的不好吃就喂给陈业,反正有什么阴招都往陈业身上使。
虽然他们住在房车酒店里的时间比住家里长,但这个房子对他们来说,总归都是那段最美好的象征。
暴雨把阳台的绿萝打弯了,过往的回忆终止,黎言走回自己房间,床头柜上还摆着他跟陆昀初的合照,是他们还住在出租房那会儿拍的。
那天停电,家里又没有手电筒,陆昀初就点了几根蜡烛,准备用矿泉水瓶给家里弄点神秘氛围。
结果刚把东西准备好,电来了。
于是俩人就灰头土脸站在电灯泡下拍了张名为“白干”的合照。
黎言在房间转了转,没什么要带的,便只拿了些常用的衣服和简单物件,外加他的电脑。
他买了明天下午的航班,订了离机场最近的酒店,关掉手机睡了一觉,又去医院开了未来三个月的药。
飞机起飞的瞬间,他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向这座熟悉的城市,心里五味杂陈。开心、幸福、悸动、期待、失落、痛苦……很多事情在这里开始,又在这里结束,但现在他只想找一个地方过完自己剩下的日子。
他选好了目的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至于为什么选那里,因为他知道,陆昀初一定不会过去。
天涯海角,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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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客厅灯亮了。
陈业把跟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陆昀初扔上床,撑在旁边喘了长达三分钟的气才总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真把酒精当饮料啊,一个两个跟他妈抽风了一样,艺人身份的酒局都没你陆昀初身份的酒局喝得多。”
陆昀初躺在被子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请人办事哪有不喝酒的。”
陈业哑口无言,看着他沉沉叹了声气,神色认真:“你真准备把王昭送进去?他哥怎么说也是金融行业翘楚,保一个王昭没什么难度吧。”
陆昀初前天跟他说要弄王昭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王昭这些年借着给资源的由头前前后后折腾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未成年,只是这些东西传不出他们圈子,威逼警告加赔偿款的诱惑下那些人也不敢反抗。
大家其实都有耳闻,但是娱乐圈这种丑事多得要死,同个圈子又多少会有利益关系,更何况丑事与自己无关,所以很少人会去管。
要不是王昭这次把主意打到黎言身上,陆昀初不会动了送他铁窗泪的念头。
他知道王昭忌惮他的背景,所以只敢口头挑衅过过瘾,不敢真动手。他以为无伤大雅,但人太轻狂自大的时候总会忘记不是所有人都会维持那层表面关系。
陆昀初就不会。
“就是因为考虑到有他哥在,不然也不用这么费事。”
陈业给他扔了两颗醒酒药:“你们家解决一个王昭不是小事一桩,犯得着你陪人家警察局长喝酒喝到现在吗。”
“没打算让我爸知道。”陆昀初说,“省得又问个没完没了。”
陈业看他这幅鬼样子,神色复杂:“你说你这人神不神经,你那晚非跟黎言说那些混账话干什么?我跟你说你这脾气真得收收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上学那会儿也没见你一点就着。”
他太了解陆昀初了,无非是放不下面子,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男人的面子只需要对外人维持,懂不?”
陆昀初望着天花板没说话,陈业拉了条凳子坐旁边,不怀好意地用鞋尖点了点床脚:“喂,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黎言到底算什么关系?你们俩要没啥我可给他介绍对象了啊,找我要他微信的人还不少呢。”
他说着就要列举都有谁,手指才伸出来就被陆昀初踹了一脚:“滚蛋,回你家去,少让他认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酒精在身体里流窜,他大脑像被一团棉花包着似的,又重又沉。
他刚认识黎言那天,在巷子里看到被欺负的他,出手帮忙无非是因为李贤吵到他散心了,顺手而已。后来不经意尝到黎言带的盒饭,实在喜欢这个味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