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伴随着冗长沉闷的哭声,尤为的渗人。
还不等他听明白,青年先一步收起随意的站姿,转身朝着声源处走去。
离开前,还不轻不重的对身后的江枫说道:“跟紧我。”
两人一路朝着别墅工地的中心部位走去,期间还伴随着机器发出的细碎轰鸣声。
于火走近了看,发现是工地的粉碎机在转动。
他盯着那台无人操控却轰轰作响的机器,随手丢下一块废弃的木板。
咔嚓咔嚓,木板瞬间被搅碎成七零八落的模样。
哭声还在继续,压抑在轰鸣的机器声响下,拉着长调,被冷风送至别墅区的各个角落。
接着,江枫看到于火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铃铛,那铃铛上挂着斑斑锈迹,然叮叮当当的声音却尤为悦耳。
随着响声不停的加快,他感觉自己的视觉好似出现了某种偏差。
须臾之后,粉碎机操控台那里,居然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的男人,衣服脏兮兮的满是泥垢,最恐怖的还要属对方的脸。
好似碎裂的雕塑被胶水重新粘合在一起般,满是裂痕。
铃声很快就吸引了那男鬼的注意,对方停止哭泣,当即看了过来。
在发现又有人能看见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上挂上狞笑,伸手就要去拖于火。
江枫见此瞳孔骤然放大:“小心!”
他几步蹿到于火的身前,保护的动作过于迅猛,顷刻间就把于火手中的符纸撞歪了。
于火被猛地抱住,脸上闪过恼意,一把给身前碍事的人扯开。
下一秒,他愣住了。
只见那男鬼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悬在半空,上面满是冰碴,好似被冻僵了似的。
男鬼狞笑的脸也被痛苦取代,不多时,凄厉的哭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哭声比刚才若有似无的声音要响亮的多,震得于火蹙眉捂住耳朵,同时快速把手中的符篆拍到了男鬼的额头上,口中喃喃吟唱。
“天道毕,成。日月俱,出窈窈。怨我者哑、恨我者瞎、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
被符篆压制的男鬼,哭声瞬间就消弭了下去。
于火长舒了一口气,抱怨着:“你哭什么哭啊?死的那三个倒霉蛋还没哭呢!”
男鬼抽噎了一下,看向于火两人的目光染上恐惧。
于火趁此捡了几块砖头摞高,随后用外套铺在上面,施施然坐下。
“你怎么死的?”
男鬼知道于火有真本事,不敢再耍花招,立即回道:“被包工头推进了粉碎机。”
于火:“为什么?”
男鬼:“他不给我工钱,家里老人生病等着救命。”
于火瞥了他一眼,又问:“那你害死别人干嘛?你怎么不去害那个该死的包工头!”
男鬼低着头哼道:“那三个人是包工头的远亲,平时老是找借口扣我们这些乡下人的工钱,都不是好东西。”
弄到现在于火算是明白了。
这男鬼等着钱给家里的老人治病,但包工头总是拖欠工人工资。
最终男鬼的父亲因为病情被耽误,死在了家里。
男鬼去找包工头要说法,对方喝了酒,争执间推了男鬼一把,对方不慎跌落粉碎机,当场死亡。
包工头吓坏了,因为男鬼是个老光棍,家里老人也都死绝了,他一不做二不休把现场处理干净,全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男鬼死的惨啊,但包工头身上有开过光的珠串保护,根本报不了仇。
他就日日在这别墅区里哭,还把老欺负自己的那三个人给弄死了。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于火蹙眉叹息了一声,按照男鬼的指引把尸体挖出来,然后打电话报警。
等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于火偏头看了江枫一眼:“你家开发的别墅区?”
江枫怕青年误会,匆忙解释:“施工队是公司里的部门经理在负责,我们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