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晔面不改色,道,“从前用过的手段,爷爷以为现在还管用吗?”
霎时间,黑衣服的保镖不仅没有对方晔动手,反而站在了方晔身后。
老爷子看到这场面,一时间急火攻心,猛地咳嗽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吗?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回报方家!”
“爷爷,比起你对我的培养,这恐怕远远不够呢。”方晔攥紧了双拳,他为这个场面忍了太多年,也期盼了太多年,他甚至都不敢去吴秀云的墓前,他怕母亲怪他不能给自己报仇。
方晔继续道,“从前,是你们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和场面把我母亲逼上了绝路。如今这点回报怎么够呢?你真以为我在乎那些股份,那些钱?”方晔面色癫狂,“我要的是你精心经营的基业从此崩塌,我要的是你们的方家一蹶不振,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母亲陪葬!”
聂美云已经忘记了哭,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晔已经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城西那块地,拿的这么轻松,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动了什么手脚?”方卫东问道。
他的内心慌乱至极,吴秀云的死是他永远挣脱不了的梦魇,如今自己的亲生儿子站在这里,那姿态仿佛和吴秀云在多年前的一模一样,平白的让他觉得惊惧。
“放心,距离破产还差一些,最多就是让你们赔个底朝天。”
城西那块地是方氏今年的重点项目,消息是聂美云从一个酒局上得来的,方家这些年来虽然面上风光,但是自从老爷子放权,就已经明显走上了下坡路。
方卫东急需一个契机来证明自己,聂美云这消息就像是想睡觉有人给他递枕头,这事情他连老爷子都不敢告诉,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一切方晔早就看在眼里。
方卫东本来只需要好好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凡事问问老爷子,这些年在集团里也算是无功无过,但是他窝囊了一辈子,临了不知道从哪生出来了一点野心,非要在风头大热的西区地皮上掺上一脚。
方卫东一时间都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惨声道,“爸,你听我解释!”
老爷子一手扶着轮椅,一手扶着胸口,指着众人道,“你、你、你们……”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方卫东想去查看,被方晔的人拦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方晔一步一步走到晕倒的老爷子面前,方卫东紧张的喊道,“你要对你爷爷做什么?”
方晔回头看了方卫东一眼,什么都没说,眼里都是嘲讽。
然后从康叔手里拿上了毯子,体贴的给老爷子盖到了腿上。对着康叔说道:“叫医生来给爷爷看看。”
“是,少爷。”康叔道。
方晔半蹲下身,把方家老爷子腿上的毯子一点点压平整,然后才站起身,不顾堂下各位扭曲的面容,转身走了。
方卫东瘫坐在椅子上,悲叹道,“疯了,都疯了。”
另一边,郁辛只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杂事要做,这里的环境堪忧,郁辛有时候真的怀疑姜灿和杜宇是凭着一腔热情坚持下来的。一忙起来,他就能尽量克制自己想关于方晔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纠葛太深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孩子们也快要开学,本来没有的年味也一点点消散,郁辛在这里似乎是住下了,他人勤快,能帮姜灿和杜雨不少忙,也招孩子喜欢。
而且知道了郁辛是在a大念的大学之后,两个人看郁辛的眼睛都有些放光,也逐渐习惯了郁辛在的日子。
但郁辛知道,自己终究是个不速之客,这里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于是在一个平静的上午,一排豪车停在了这座破败不堪的希望小学门口,擦的黑亮的豪车和门口马上牌子就要掉的希望小学牌子形成了一副颇为滑稽的画面,早起的姜灿以为自己没睡醒,狠狠揉了揉眼睛。
车里下来了三四个人,冯助理跟在方晔身后,看起来气势汹汹。
姜灿鼓起勇气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方晔目眦欲裂,眼睛红的像是半个月没睡过觉,此时呈几乎是强撑着精神,他眉头一皱,没回答姜灿的话,反问道,“他在哪?”
姜灿一愣,“谁?”
方晔强忍着耐心,“郁辛。”
姜灿见他们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一下子侧身挡在了郁辛屋子的门口,道,“这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方晔眉头一皱,不打算再跟姜灿废话,他使了个眼神,身后的两个人立刻上前,钳制住了姜灿。
姜灿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有没有天理了!”
方晔不顾姜灿的吵闹,上前就要打开门,他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居然有些颤抖,没等他拉开门,门居然就这样从里面打开了。
郁辛站在门口。
方晔一瞬间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焦虑也好,后悔也罢,仿佛心在那一刻又有了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