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点名,时稚有种上课溜号被老师抓包的心虚,他赶紧收起各种杂念乖乖回答问题:“是爱好,但不算业余。”
时稚觉得自己回答还挺客观的,他的画虽然没有公开拍卖过,名气也不如母亲,但在圈子里,知一时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也不少。
可为何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一言难尽?
时稚下意识瞥向旁边,发下傅聿初嘴角微微翘了下。
时稚:“……”
他说的话很好笑?
“咳——”王素珍咳了声,终于想起正事,接过时稚不太谦虚的话补充说:“时稚自小就跟着他妈妈学画画,专业谈不上。不过目前以宁会帮着接些商稿,倒也不错。”
时稚低着头,没说话。
傅聿初看了眼时稚,目光沉沉。
“这样。”傅芸看着对面情绪低落的时稚,想了想说:“从小到大能一直坚持一样东西都已经打败了很多人,更不要说时先生还这么年轻,未来可期。”
时稚勉强笑了下:“谢谢。”
“而且就算是业余,会画画也很厉害啊,不像我们,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傅芸笑了笑很真诚地说:“过些时日家里老人过寿,我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刚好他老人家喜欢油画,不知道能否求时先生一幅墨宝。”
王素珍听到这儿眼睛都亮了,她正愁怎么把话题往寿礼上引。见傅芸主动提起,就说:“哎呀傅总,时稚还小,他的画不登大雅,怎能作为寿礼给老人家,您太看得起他了。”
话一出口,场面静了一瞬,王素珍没注意到其他人难看的脸色,只顾对傅芸说:“不过若老人家喜欢油画,倒是有一幅合适。是时稚妈妈的作品,叫《流萤与光》。连我这个对绘画一窍不通的人看了都觉得震撼,老人家保准喜欢。”
听到作品名字,时稚震惊地抬头。
作者有话说:傅聿初:不开心,今天老婆是别人的未婚夫,我连夹菜都没有理由。又是想当阴湿男鬼的一天[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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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9点见呀~
第34章
时稚妈妈沈长安是一名很有天赋的画师,在圈内很有名望。她流传在外的作品不多,去世后更是稀缺,曾有一副画拍出过近千万高价。
托管的作品,时稚只见过名录,没看到过实体。时稚手上仅存的几幅,除了《晨光萃然松林》是捡漏淘得,其他的几幅对时稚都有特殊意义。
《流萤与光》是沈长安送给时稚的14岁生日礼物,画作中有溪筑小楼,有夜晚湖泊上聚集的萤火虫,有浩瀚星空。
而过完14岁生日没多久,时稚爸妈就车祸去世。
这幅画承载着沈长安对时稚平安长大的期盼,也是时稚对拥有温馨和睦家庭的寄愿。
其他画作,时稚愿意让出去,愿意它被喜欢的人看到,唯有这一幅,唯有《流萤与光》。
徐以宁见过这幅画时稚不奇怪,当时离开学校时是徐以宁帮着整理的东西。当时徐以宁坚持将时稚所有的作品都放到保险柜,很郑重地说:“媳妇儿是未来的大画家,这些墨宝肯定要好好保存,万一我以后穷困潦倒,随便拿出一幅,都能让我吃上媳妇儿软饭。”
那时候时稚虽然觉得徐以宁这话说的夸张让人羞耻,但爱好能被最亲近的人肯定和重视,时稚有被认可的开心。
于是就遂了徐以宁的愿,让他将东西都整理到保险柜中。
曾经信任的交付,成了如今算计的筹码。
时稚没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他知道他该答话,该表态,该说点什么。可此时他仿佛丧失了语言系统,所有的话语都被失望和委屈堵塞。
于是他任性地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吭声。
徐以宁脸上终于有了心虚和尴尬,他给时稚碟子里又夹了一块儿脆皮鸭,用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阿稚……”
时稚看着餐盘里堆叠的徐以宁不停夹过来的不合口味的卖相精致的菜品,身体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恶心。
这一刻他想起跟徐以宁在一起不久后看到的徐以宁跟别人凌乱不堪的惨烈床照,想起徐以宁曾蹲跪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地说着道歉求原谅的承诺,想起充满茶香的午后于崇尧委屈又倔强的指责和低吼。
原来裂痕早已存在,就算有谎言和欺骗粉饰太平,真相终究会被戳穿。
那些时稚曾经以为感动的,珍贵的,想要好好珍惜用心守护的过往,早就像眼前堆满食物的餐盘。
能吃,但难以下咽。
这一刻时稚前所未有的清醒,原来他想错了很多事。
他不该相信他跟徐以宁的感情中没有性只有爱也能长久,不该理所当然的以为即使分开至少曾经拥有过的他们能够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