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的功夫,迟云伊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小衣服。尽管室内开着暖气,她还是感觉皮肤上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慌乱间穿好外套,有几分狼狈,项誉极有耐心地等她穿好,还帮忙整理衣角,理顺头发。
他喂过来一枚草莓,迟云伊顿了一下,张嘴去吃。即将碰到的刹那,项誉抬手移走。
“?”迟云伊亲眼看着他将草莓屁股放进嘴里,大掌压在她的后颈,重重摁向前来。草莓尖尖抵到唇珠,唇/肉陷进去,怼在牙齿近前,她不得不张嘴咬下一口。
剩下的一半被项誉吸入口中。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迟云伊再次诚恳道歉,“我下次真不敢了,绝对不点了……”她声音越来越小,听着就像是底气不足的样子。
这个时候项誉不听她解释,耳朵选择性忽略她的声音,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眼睛、额头,然后浪荡又缠腻地亲下去,把人摁倒在沙发,双手箍至头顶。
反正嘴里也没一句实话,答应的事情永远都做不到,倒不如装作听不见。
“男模是不是喂你喝过酒?”
迟云伊眼珠子动了动,她不敢说。项誉知道,这是喂过,她还喝了不少。
男人拿过一旁的酒瓶,灌进去一大口,继续堵上迟云伊的嘴。怕她呛着,将人提溜起来,压到墙上。一吻毕,酒水顺着迟云伊的脖子流下去不少。她没喝几口。
但是不要紧,酒水有的是。
眼见半瓶下去,迟云伊唇都肿得要胀掉了。她侧头,挣扎反抗,“这样你会醉的。”本来酒量就差。
项誉脸上已经顶起两坨红晕,握住她挣扎的手,贴着脖颈间的软肉说话,“醉了不是正好?你们还做什么来着,能做的,不能做的,要不今天一并做了吧。”
“酒吧里的男模不能睡,他们脏,我不一样,我干干净净。”
“——!”
阵地转移,从沙发到床上。
“你说什么?”这简直不是项誉的说话风格。
酒醉后,情绪有几分外露。
项誉在难过。
话到这里,牵扯到迟云伊内心,让她隐隐作痛。
有句话叫:心疼男人,是女人悲惨的开始。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项誉开始诉说内心的委屈,“从小樽回来后,你就对我爱搭不理。我心疼你备考压力大,憋在心里,一句未提,结果你转头跑来江都,点14个男模。”
说到这里,项誉不堪地笑了,“你宁愿和他们调情,都不愿回家和我待在一起。”
听这一席话,迟云伊的心好疼,在心里痛骂自己。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有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是喜欢的,可是我分不清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但我感觉后者居多。在感情里,我不想让自己做吃亏的那个。无论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都不行。如果感情不对等,那我就不要了。”
“所以你就疏远我?”
“嗯。”
“重要吗?”
“当然重要。”
“为什么?”
“就是很重要。”
项誉带着几分狼狈,“好,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一只都喜欢,喜欢了很多年。”
迟云伊眼睛睁大。
“我很早之前就对你动了心思,盼着你22岁法定结婚年龄就娶你回家。用联姻的方式,不管你想还是不想,只要能娶到你,怎么着都行。”
“但我现在不满足只是娶到你,我也想让你满心满眼都是我,只有我。你让我看到了希望,也总是在我一度以为自己被爱的时刻,给我当头一棒。”
迟云伊动了动嘴,说不出话。她自知理亏。
项誉摸着她的脸,“你想知道的,我通通告诉你了,”眼里染上一抹痛色,“那你呢,你给我个准话。”
“我……”这次轮到迟云伊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项誉眼中的痛色更甚。和迟云伊一样,他无法承受这样的狼狈,趔趄起身,扶着墙离去。
项誉在22岁之前对这份感情懵懂模糊,直到当年迟云伊以学妹的身份出现在港大,才确定心意。
项誉始终记着当初迟云伊亲口对他说过的话。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她这人永远不会珍惜。
为此难言于口的情意只得长久地掩埋心中,不见天日,不被任何人知道。
眼下,心里的洞口破了天窗,一束光打进来,全部的秘密——不管是肮脏的还是干净的,通通被照亮,被看到,被她知道。
这份感情并不对等,项誉早就知道。
他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太狼狈了。
-
回到南城,一连几天都没见到项誉。迟云伊心里很愧疚,见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了避免碰面,搬去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