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摆着一捆烧烤竹签,可见烧烤才是他们营业额的主要来源,灵光一闪,说道,“我们可以帮你串肉。”
“串什么肉?”许思睿在一旁不解地问,祝婴宁赶紧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先闭嘴。
老板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摇头拒绝:“我有人手,不用你们帮忙。”
“我们不要工资,只要吃顿饭就行了。”祝婴宁据理力争,“而且我们吃的也不多,你炒盘肉给我们就可以,猪肉或者鸡肉,什么肉都行,我们不挑。还有……你听说过这段时间山里来了个综艺剧组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老板总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祝婴宁赶紧趁热打铁:“你看我旁边这个人,他就是剧组的拍摄对象,你瞧,他不管是长相还是穿衣打扮都跟我们不一样吧?你让我们吃顿饭,过后他会在剧组面前帮你们餐馆说好话的,你想想啊,到时综艺播出到千家万户,全国人都会收看节目,不就相当于你们在全国观众面前打广告了么,多划得来呀。”
别说,山里来了个综艺摄制组的事,早在很久前就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一小时前还真有两个摄影师过来他们这里打听,问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两个小孩,老板将他们描述的特征与眼前这两人一对,还真对上了。而且也确实如祝婴宁所说的,许思睿从长相到气质都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他琢磨了片刻,点头道:“行吧,你们先进来。”
祝婴宁握拳yes了一声,喜滋滋跟了进去,许思睿却有些不满,撇着嘴嘟囔道:“让我把手表抵在这不就完了?现在还得干活,真麻烦。”
祝婴宁对他的消费观不敢苟同:“十二万吃顿大排档?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你不能保证人人都是好人,万一老板收了手表,不愿意还你了呢,你有证据能证明你的手表抵在他那吗?况且,干活也没什么不好,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老板倒是不算小气,虽然祝婴宁嘴上说只需要给他们点肉就好,他却端出了三盘菜,都是荤菜——宫保鸡丁、青椒炒肉、鱼香肉丝——还给了他们一人一碗白米饭。
这边祝婴宁还在道谢,那边许思睿已经如狼似虎地开动了。
本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地适应了村里那种不是饼就是馍、不是白菜就是野菜、不是鸡蛋就是腊肉的吃法,可真正尝到新鲜多样的饭菜后,才发现自己的味蕾并没有被驯化。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三盘荤菜,吃在他嘴里却有如珍馐,比从前在城市里吃到的大鱼大肉还要美味。
祝婴宁见许思睿完全没有要让着她的打算,大有要独占这一桌的架势,只好也拆开筷子吃了起来。
虽然都是相隔许久改善伙食,她的心态却和许思睿完全不一样。他习惯了燕窝鱼翅之流,宫保鸡丁吃进嘴里,自然不会有任何负疚感。可祝婴宁不是。她很少有机会吃这些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块石头,总有股挥之不去的罪恶感,觉得对不起家人。
她们在家里吃素饼,她却在这里吃荤腥。
有心想打包点带回家,让奶奶和阿妈尝尝,但许思睿仿如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又让她开不了口。
怀着心事,她勉强吃了个七分饱,就没心思再吃了,将筷子放下,托着下巴看许思睿风卷残云。
别说,他虽然吃得快,吃相却相当好。嚼东西的时候习惯闭着嘴巴,不仅没有吧唧嘴的声音,连咀嚼音都很小。
他大口吃饭并且毫无负担的样子有一瞬间让她由衷感到羡慕。
迅速解决了这一桌子菜,许思睿放下碗筷,用餐巾纸矜持地抹了抹嘴,半响,忽然蹦出一句:“爽。”
“?”
祝婴宁没憋住笑了。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副活像饿了八百年的模样十分夸张,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龇着牙齿傻乐了半天,直到老板走过来,问他们:“吃完了?”他们才一秒收起笑,悻悻站起来,跟着他走去后厨。
许思睿吃饱喝足,懒劲儿就上来了,嘴里不住抱怨:“早知道把手表给他得了,哪有人吃饱饭还干活的?”
好吃懒做这个词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祝婴宁白了他一眼,上前问老板具体要怎么操作。
老板没有为难他们,指着盛在大铁盘子里的各色素菜:“你们把这些串上就好,旁边有串好的作为参考。”
祝婴宁知道串素菜比串肉容易,肉有筋,难使力,老板已经尽量给他们派了简单的活,于是诚恳地道了谢,干劲十足地将铁盘放到地上,又找来两个矮脚板凳,把其中一个分给许思睿,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正要动手,许思睿就问:“有手套吗?”
老板愣了下,摸了摸后脑勺,从柜子里翻出几片薄薄的塑料手套:“这种?”
“也行。”
许思睿接过来,分了两片给祝婴宁,自己也戴上了,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串素菜没什么技术含量,韭菜和豆腐干都好解决,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玉米。老板要求他们把玉米掰成粒,一粒粒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