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当然也有被踹翻的,麦芽色的酒液在地板上晕出看似已经干涸却未真正干透的湿痕。
祝知微跟在她身后,身份颠倒,犹如做错事的小孩,语气懦懦:“有点乱……”她不安地问,“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言下蕴藏几分赶客的意思。
可惜,这些招数对祝婴宁通通没用。
她没有马上回答说自己来做什么,而是脱掉鞋子,走上前,先把茶几上那些快要长果蝇的食盒收拾了,统一装到垃圾袋里,再把地上或竖立或倒地的啤酒瓶一一捡起来。
祝知微在旁边看得有点无地自容,想要上前帮忙,却又感觉浑身乏力,摄入过多酒精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她走了几步,就势坐到沙发上,用手抵住额头缓神。
等到祝婴宁将一切收拾完了,甚至进厨房弄了碗蛋花汤出来,放到茶几上,她才抬起沉重的脑袋,自言自语般轻声说:“对不起……又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像话的样子。”
祝婴宁盘腿坐到地面上,摇摇头说:“今天不要说对不起。”
“……是。”她苦笑,言辞间包含自怨自艾,“对不起听多了也很没意思。”
对话到这,短暂地陷入了聊天的瓶颈,气氛一时僵滞。
祝知微没力气打破这种沉默,最后是祝婴宁先开口,平静得好像只是来找她话家常,手放在茶几上,仰头看她,说:“微微姐,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祝知微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这问题她之前没有精力细想,被她这样一问,大脑才迟缓地运作起来。
闹得那样难看,店肯定是开不下去了,黄俞亮的妻子放言道,只要她敢开,她就敢再来砸一次。租金是年底到期,只能先转租出去,之后再另觅出路,不过出了这档事,转租的事恐怕也很难搞,商场上下肯定都传开了。衣服又讲究时效性,短期内卖不出去,换季就砸手里了,接下来这几个月绝对不会好过。
祝知微越想越迷茫,觉得自己整个人生一片灰暗,她刚想组织下言辞,随便说点什么先把祝婴宁敷衍过去,就听祝婴宁说:“继续开服装店吧。”
“……什么?”她怔愣片刻,随即无奈又苦涩地笑,“别说傻话了,宁宁,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
“微微姐,之前你跟我说过,这几年以淘宝为代表的线上交易平台发展得风生水起。”祝婴宁打断她,“你说自己有心尝试开拓线上市场,可线下太忙了,你担心贸然转型两头不兼顾,但是,你看,现在不就是上天送来的一个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