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
他知道,这些信息对萧彻至关重要。
闲暇时,他依旧会“偶遇”苏墨,并将一些无关紧要却能显示东宫动向的消息,似是而非地透露给他。
苏墨总是安静听着,偶尔温言提醒一二,目光却总会不经意地飘向楚玉衡身后那个如影随形的冷硬身影。
而卫铮,依旧沉默地履行着护卫职责。
只是他怀中的金疮药换成了苏墨新配的,偶尔执勤时,腰间会多出一个不起眼的、绣着淡雅药草纹样的水囊,与他一身的冷硬气质格格不入,却又被他珍视无比。
楚玉衡看在眼里,心中稍慰。
在这冰冷的权谋场中,这一点点隐秘的温情,显得尤为珍贵。
而北境,朔州。
萧彻的铁腕整顿和身先士卒很快收到了成效。
朔州军逐渐从赵阔时期的混乱低迷中恢复过来,涣散的军心重新凝聚。
虽然毒患后遗症仍未完全消除,但那股属于北境边军的悍勇血性正在被重新唤醒。
结合楚玉衡传来的京城信息,萧彻对朝廷的动向和太子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一方面加紧练兵,另一方面也开始暗中布置,防范可能来自后方的暗箭。
战事依旧激烈。
黑山部族不甘心到手的优势丧失,发动了数次猛攻。
萧彻亲自率军迎敌,战术灵活多变,时而正面强攻,时而迂回包抄,屡次挫败黑山骑兵的攻势。
在一场关键的守城战中,黑山大军夜袭云中郡。
萧彻早已料敌先机,设下埋伏。
当黑山主力猛攻城门时,萧彻亲率一支精锐骑兵,如一把尖刀从侧翼狠狠插入敌阵,直取对方中军主帅!
夜色中,他如同战神降临,玄甲长枪所向披靡,生生将黑山军的阵型撕裂!
最终,黑山主帅被萧彻一枪挑于马下,大军溃败,伤亡惨重,狼狈后撤百里。
此役大捷,意义非凡!
它不仅彻底扭转了北境战局,稳住了防线,更是自云州陷落以来,晟朝对黑山部族取得的第一场决定性胜利!
极大地鼓舞了军心民心!
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传京城!
捷报传入京城时,正值大朝会。
当传令兵浑身尘土、嘶哑着嗓子喊出“朔州大捷!云中郡大捷!世子阵斩黑山主帅,歼敌万余!”时,整个金銮殿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喧哗!
群臣神色各异,有欣喜若狂者,有不敢置信者,也有面色阴沉者。
龙椅上的晟帝猛地站起身,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好!好!萧彻果然没让朕失望!没让朝廷失望!”
他连日来的忧惧此刻一扫而空,脸上放出光来,“重重有赏!必须重重有赏!”
太子晟珏站在御阶之下,脸上也适时露出欣慰赞赏的笑容,抚掌道:“萧世子真乃国之柱石!实乃我朝之幸!”
然而,在他垂下的眼眸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放松,有忌惮,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萧彻的功劳越大,声望越高,将来……便越是难以掌控。
楚玉衡此刻正侍立在东宫属官队列的末尾,听到捷报的瞬间,他猛地抬起头,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自豪涌上心头,冲得他眼眶微微发热。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手指,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已盛满了璀璨的光彩。
他就知道,他一定能赢。
退朝后,晟珏心情似乎极好,对楚玉衡道:“玉衡,萧世子立此大功,朝廷必有封赏。你与他相熟,不妨代本王拟一份贺词,再挑选些合适的礼品,一并送往朔州,以示嘉奖与抚慰。”
楚玉衡心中一动,这是一个光明正大与萧彻通信的机会。
他恭敬应下:“是,殿下,玉衡定当尽心。”
回到馆驿,楚玉衡铺开信纸,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凝练成恭贺战功、叮嘱保重的官方辞令。
唯有在信的末尾,他用极细的笔锋,添上了一行小字:「京中诸事安好,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句江南的俚语,此刻却寄托了他最深切的思念与期盼。
他将信与贺礼一同封好,交给信使。
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楚玉衡的心也仿佛随之飞向了那片苍茫壮阔的北境。
捷报传来,京华暗涌暂平。
然而,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这暂时的平静下悄然酝酿。
凯旋的苍狼,与坚守的瑾玉,都即将迎来新的挑战与抉择。
第38章 父与子与南风
朔州大捷,如同一剂强心针,不仅振奋了军心,似乎也冲淡了笼罩在朔州王府上空的病气。
萧彻并未因胜利而松懈,反而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照顾重伤未愈的父亲身上。
朔州王萧远山中的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