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行?据加贺说,他并没有特别逼问,只是询问多由子的不在场证明而已。他问多由子,上一次松宫等人登门拜访过后,她和绵贯有过什么样的交流,她回答说我告诉他警察向我打听他的不在场证明。
这句话引起了加贺的怀疑。
通常侦查员询问某人的不在场证明时,会避免过于直白的表达,尽可能让对方察觉不出意图,但中屋多由子用了不在场证明这个词。仅仅从绵贯先生那里听说有案子,就能意识到是在问不在场证明吗?于是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警方打听你丈夫的不在场证明,你应该很不高兴吧?结果她回答说感到困惑。这说明当时她就意识到警方在确认不在场证明。询问她的人应该是长谷部,难道长谷部问得那么直接吗?于是我假装要接电话,暂时离开了座位,向长谷部确认。据长谷部说,他确认过绵贯先生的行动,但一直很注意措辞,避免中屋多由子察觉警方在确认特定时间点的不在场证明。
加贺相信长谷部,因此不能当场断定中屋多由子与此案无关。于是他故意说了一些花冢弥生的信息和绵贯的奇怪举动,观察对方的反应。
最后,当被问到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时,中屋多由子突然这样回答:那天的那个时间,我就在自由之丘的弥生茶屋。
有一瞬间,我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加贺没有说谎,当时他一脸愕然。
接着,中屋多由子说道:是我用刀刺死了花冢弥生。
她的眼睛渐渐发红,泪水夺眶而出。加贺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就是凶手,她正在供述自己的罪行。这在加贺漫长的刑警生涯中还是头一回碰上。
长谷部说他不愧是老练的刑警,加贺却一脸严肃地否认道:没这回事。我只是问了一下不在场证明。她要想糊弄过去的话,怎么说都可以,只要回答一个人在家就行。她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不愿逃脱罪责。她早晚都会来自首,只是下定决心的时候,我正好在场罢了。
但诱使对方下定决心的不正是加贺吗?听松宫这么一说,加贺的反应是这就不清楚了,进而补充道:如果有人说这个案子背后还有隐情,我是不会感到吃惊的。
松宫也有同感。中屋多由子的供述颇具说服力,前后也没有大的矛盾,但未能完全消除他之前在侦查过程中生出的异样感。
抵达警察局后,松宫带绵贯进入刑事科一隅的小屋。考虑到人太多会让绵贯变得畏畏缩缩,参与问话的只有松宫和加贺两个人。与绵贯隔桌相对而坐的是松宫。
我先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松宫率先开口,昨天中屋多由子认罪,承认自己杀害了花冢弥生女士。供述内容可信度较高,所以当晚批捕。嫌疑人潜逃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有一时冲动自杀的可能,目前拘留在局内。
绵贯双目圆睁,嘴巴如同求饵的鲤鱼般一张一合,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这是他吐出的第一句话,多由子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应该连弥生的面都没见过他气息紊乱。
她本人说是她做的。
我不相信!绵贯猛地摇头,双手撑在桌面上向松宫探出身子,动机是什么?多由子怎么说的?
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才会问你!请告诉我,多由子是怎么说的?
绵贯先生,加贺在一旁插话,请你先坐下。松宫警官会按顺序讲给你听。
这低沉的声音仿佛具有镇静效用,绵贯半张着嘴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