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回去后会找来棍子好好教训一番不孝子。
乌时晏用小刀将嫩肉切给戚妤,直到看她不吃了才不再继续。
裴谨今晚是真的风光,宴席结束时,身边也围着杨世子等人。
乌时晏与戚妤率先离席,裴谨见此也露出不堪其扰的样子,其他人见好就收,几杯酒后放过了他。
裴谨喝的酒不少,竟也大胆地朝戚妤追去。
要知道,戚妤身边还站着一个乌时晏。
“娘娘请留步!”
乌时晏喝的酒不算多,因而还算清醒,戚妤就没醉过。
眼下虽身边都是亲近之人,此处火把的光线也很暗淡,但裴谨的行为却着实算得上冒犯。
戚妤停下,看向裴谨。
乌时晏很不高兴,斥骂道:“混账东西。”
迎着冷风一吹,裴谨冷静了大半。
戚妤拽了拽乌时晏的衣袖:“他醉了,不要跟一个醉鬼计较,派人将他送回去就好。”
裴谨心道,对啊,他醉了,做出什么对于旁人来说都是情有可原。
他凭着一股冲动过来,不想再狼狈而归。
裴谨将方才得到的镶满宝石的匕首拿了出来,双眼亮晶晶的:“娘娘,这个送给你。”
乌时晏气到头上都要冒烟了,神色愈冷,寒着张脸。
这边戚妤还在好声好气道:“裴大人你醉了,这东西本宫不能收,你速速离开吧,不然以下犯上是要挨板子的。”
乌时晏板着脸,好在,戚妤是站在他这边的。
裴谨:“娘娘收下,微臣就走。”
醉了的人是没有平日的分寸的,乌时晏此时才觉得平时的裴谨有多听得懂话。
至少清醒着的裴谨不会直冲冲冒犯到他面前。
戚妤微微一笑:“不知裴大人为何送本宫这个,可有什么缘由?”
乌时晏有一瞬的古怪,戚妤的声音很温柔,任谁都不会防备。
但愿裴谨是真醉了,将一切和盘托出。
裴谨目光纯粹,他道:“娘娘救了微臣,上次的谢礼准备的匆忙,也并不周全,微臣时时担忧着娘娘不喜欢,今晚宴上娘娘的目光在这个匕首上多有停留,所以微臣想着,将匕首送给娘娘,也好全了谢礼。”
他话说的微顿,有时需要想想才能接出下一句,但好在话里还有逻辑。
亦能让人听出他的醉意。
“上次的礼物本宫很喜欢。”
戚妤摸着腕上的玉镯,后知后觉想起她手腕上戴的是乌时晏给她挑的,而非裴谨上次送的那十几只,她不由心中一空。
裴谨眼神迷茫,语气有些伤心:“为何微臣不见娘娘戴过?”
乌时晏忍不了了,裴谨这分明是拐弯抹角的拈酸:“裴大人成日就盯着贵妃的手腕看吗?”
戚妤声音轻松,缓和道:“裴大人又不是本宫身边的宫人,自然不常见本宫戴。”
乌时晏随即出言讥讽:“若裴大人想当宫人,朕也不是不可以赐恩。”
裴谨略微惶恐地看了乌时晏一眼,又看向戚妤,眼中是说不过乌时晏的委屈。
醉酒了,确实不好再牙尖嘴利,引经据典的反驳。
戚妤拽了下乌时晏的衣袖,透出的意思分明:你跟他计较什么?
乌时晏阴郁至极。
戚妤一个头两个大,她问裴谨:“是不是本宫收了这个谢礼,裴大人就能走了?”
裴谨不甘心的嗯了一声,面上缓缓开心起来。
至少戚妤是偏帮他的。
若非她,他现在只怕要被拉下去乱棍醒酒了。
戚妤接过这个冰冷且沉甸甸的匕首,裴谨见此笑着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好几步,而后大步离开,背影分为欢快。
戚妤忍俊不禁,醉酒的裴谨和平日的他相差甚大。
她将匕首交给佩玖让她收好,便对上了乌时晏冷凝乌黑的眼眸,压迫的人直不起腰。
戚妤仍是那句话:“你跟他计较做什么?”
乌时晏……更气了。
“他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朕要诛——”
戚妤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君无戏言,乌时晏话一出来便难以收场了。
“裴谨是裴师唯一的子嗣。”
乌时晏郁闷地闭上了嘴,他本来没有这么大戾气的,都是裴谨在挑衅他。
戚妤将乌时晏拉回帐中,边走边吹嘘起乌时晏的心胸。
乌时晏道:“朕情愿不宽容,不大度。”
他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戚妤再纵着裴谨,他当真要忍不住了。
戚妤绞尽脑汁哄人:“臣妾给陛下绣个腰带可好?”
“……好。”
这让乌时晏怎么拒绝,话题转而谈起他喜欢的花纹。
乌时晏没那么容易糊弄:“这要阿妤自己想,朕说了岂不是太简单,一点难度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