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
房间后很快又传来脚步声,文萧看着门被人拉开,露出场工的脸。
场工舔了舔嘴唇,把门拉开,回头看了眼屋内围着打扑克的三人,有些不安地搓了下手,问道:“小何啊,大晚上还不睡?”
文萧不好意思多打扰他,只是想要问清他离开时有谁进过房间,修了空调又换了床垫。
听到他这么问,场工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古怪的脸,他挠着头,拖腔拉调地“哦”了很长一声,像是在措辞,才说道:“那啥,估计是有人反馈床垫睡得不舒服,就让人给你们一起都换了。”
“是这样呀,”文萧弯了弯眼睛,不疑有他,朝他笑了下:“辛苦你们啦。”
场工被他看着,脸稍稍发红,羞愧地摸了摸鼻尖:“没事儿没事儿,小何你早点去睡啊。”
“哦对,”场工看着两人相隔不远地房间,又问:“我们这动静大不?吵着你没?”
文萧一愣,没想到先前看似对人嗤之以鼻的场工实际是这样一个体贴入微、关怀不至的好人。
他白白的脸颊摇起来,忙说不会被吵到。
场工一边说着“那就好,那就好”,看着何维转身走进房间,才把门关上,转身走回去。
屋内其余三个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几人的目光相互看了看,低声道:“那个小明星什么来历啊?还专门叫我们给他换一趟。”
“看那长相,不会是被哪个老总看上了……”
“别瞎扯,”场工把手里的扑克整理好,瞪他们一眼:“不该打听的少打听啊,来来继续。”
他们说着,又重新打起牌来。
文萧洗漱完躺回床上,枕着柔软的蓬松的枕头,眼皮缓缓沉下去。
第36章
文萧得到角色的戏份不算多,但他拍得十分认真。
一旦进入演戏的状态,很难抽离回现实世界来,他看起来倒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只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感,因此除了导演没什么人敢在此期间和文萧说话。
男主的绝症在青春期时就初现雏形,因此跌倒的戏份有几场,几乎赶在一天拍完。
最后一场一镜过去,导演终于喊了“咔”,朝他竖了个拇指:“很好!”
文萧扶着墙壁踉跄了两下站起来,膝盖被骨头盖着的地方隐隐发胀,没有立刻感觉到疼痛,走起来才发现是太痛了,已经适应。
文萧的嘴唇微翘起来一些,瞬间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控制表情,不过他没有耽误镜头前的时间,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步履有些沉重,蹒跚着走出片场,在拐角的角落停下来卷起裤脚检查了一下没有外伤。
确认何维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他就稍稍放心,伤口可以愈合,疼痛他可以忍耐,一切就都是无所谓的。
只是立冬后又降温了,向来乱报到让人气至失语的天气预报难得准确,在一场巨大降温的预警后,当日过了午后便气温直降。
寒风吹起来像刀刮。文萧却要拍春季的场景,嘴巴里含着的冰块都化了,口腔壁与舌根都冻到麻木,他有些冷,便重新拖着腿朝羽绒服放着的休息室走去。
叶忱的新助理在昨天午时赶来,正抱着羽绒服赶过去给他披上。
文萧慢吞吞地朝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却在经过垃圾桶时看到几朵飘出的人造鸭绒,他脚步停下来。
傍晚五点,太阳被大片沉色的云遮住,天空介于蓝与黑之间的颜色。
白色绒絮在暮色下形成淡色的阴影,好像几团在低温中凝结住的空气,垃圾桶旁的熄灭路灯忽地闪烁两下,“嘭”地一声打开。
视线中出现垃圾桶边缘搭出的、软塌塌被人撕碎成几片的衣角。
他停下来看了几秒垃圾桶,而后一言不发地转头,看向叶忱的方向。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文萧看不清叶忱身上的表情,只看到他在让助理穿上羽绒服时发出的几声略显刺耳的笑。
叶忱似乎也注意到他,笑声消失,扭过头朝文萧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和身旁的场工说起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