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安弯了弯唇,安慰道:“不晚,别哭。”她说着抬起软绵无力的手替冷凝儿拭去眼角的眼泪,又补充道:“哭了就不好看了,还是多笑笑吧,我喜欢看你笑。”
冷凝儿闻言轻笑一声,她将温庭安抱了起来,发现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这人就已经轻飘飘的,想来肯定是又累又饿,她忍不住又是鼻子一酸。
冷凝儿将温庭安抱到一块石头处靠着,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转身前去帮柳音儿。
柳音儿身形如燕,衣衫飘动,手中银针变幻,每一击都朝着古千仞的要害打去,并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将古千仞打得节节败退。
冷凝儿身法轻盈,襟飘带舞,脚下轻轻一点落在柳音儿身边,她目光灵锐尖动,冷冷的盯着古千仞,暗自捏了拳头要为温庭安讨回这笔债。
柳音儿注意到她的靠近,抬手阻拦道:“小姐退后,我来就好。”
冷凝儿有些意外,看着柳音儿正欲说话,却被柳音儿打断道:“这是我与他的恩怨,请让我与他做个了结。”
冷凝儿见她态度坚定,只好点头退后,又回到温庭安身边。
温庭安见她回来,问道:“怎么了?”
冷凝儿坐在她身边,帮她清理着身上的污垢,说道:“音儿说这是他们的恩怨,不希望我插手。”
温庭安若有所思,她记得柳音儿跟古千仞也是有深仇大恨的,只是她没想到柳音儿也有这么刚烈的一面。
“你现在感觉如何?”冷凝儿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心疼的问道。
温庭安扬起一个笑脸,说道:“不打紧,已经无碍了。”
她说的是实话,方才醒来时体内那种冰与火交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刚刚她也检查过了,经脉通畅,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都解了。但她怕冷凝儿不信,又打算起身走两步给她看看。
“别。”冷凝儿抬手拦住她。“我信你。”
温庭安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她自然是相信的,但温庭安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她不希望温庭安为了证明这些而牵动到伤口,索性伸手轻轻环住温庭安让这人能靠的舒服点。
另一边,柳音儿和古千仞的打斗也接近尾声。
古千仞此刻身上已经布满银针留下的伤口,他恍惚间脸上也被银针划开了一道口子。
古千仞擦了擦脸上的血,弯了弯唇看向柳音儿,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中了蛊还敢这样运气,你倒是真不怕死啊,音儿。”
“住口!”柳音儿红着眼看着他,眼中充满戾气。“你这叛徒,不配叫我的名字!”
古千仞发出阵阵寒栗的冷笑,道:“叛徒?我是为了大家好,谁让他们不领情,一个两个非得陪着他去送死!”
“闭嘴!”柳音儿一掌将他打翻在地,咬牙切齿道。“你也配提家主?”
古千仞吐出一口鲜血,一双眸子忽明忽暗,声音沙哑道:“若我全盛时期,凭你这个丫头也想伤我分毫?可惜……可惜我身中蚀心蛊,早已是强弩之末,但你也好不到哪去,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柳音儿闻言,手中寒光乍现,一道银针随指尖飞出,直接没入古千仞的心口。
古千仞再度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脸色煞白咳嗽连连。
柳音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波光涌动,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既可悲又可笑。
她心中的怒意逐渐被悲凉代替,眼前浮现出曾经的画面。
春暖花开,春寒乍暖。
那时的古千仞也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稚气少年,跟随在姑姑身边学本事,偶尔会偷偷带着她和温庭安以及其他孩子溜出去玩耍。
那时候温庭安最最顽皮经常带着她闯祸,每每被姑姑逮到时,温喆都会挡在她们两个面前。
“不是三七和音儿干的,是我干的,媞儿姐姐你要罚就罚我,不管她们的事。”
她们很喜欢温喆,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小叔叔。
但现在,回忆破碎了。
曾经的温喆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有这个令人憎恶的古千仞活在世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燕云山?”柳音儿盯着古千仞,哽咽道。“家主和姑姑待你如亲人,为何要将那些人引进燕云山?!”
古千仞看着她,眼底一片凄凉,沙哑道:“只要有那东西在,燕云山早晚会出事。那些人答应过我,只要交出温行休,可保燕云山其他人活命。”
“所以你给了那些人燕云山的地图,助他们突破机关阵法进入寨子,并且还在家主的饭菜里下毒,害得燕云山一夜间被贼人倾覆,血流成河。”
柳音儿一字一句吐露出古千仞的罪行,心口如刀割般疼痛难忍,眼泪一滴一滴坠落。
“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可悲,可恨!你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
古千仞哈哈大笑,样子凄厉无比:“那东西本就是他带回来的,拿他的命换燕云山上下所有人的命,本就理所应当!要怪就怪那帮人愚昧可笑,竟非得回去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