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敌,本分过日子的人家没这么行事的。
可要她说卫家小蹄子的好话,她能恶心得把昨天吃的饭呕出来,不能直接破口大骂,敲敲边鼓还是行的。
“您说卫家姐妹啊,那您可就问错人了,我跟我娘家侄儿本就隔了一辈,时常又碰不着面,他住在镇上,我家在村里。
只有逢年过年回老宅看望我爹娘时能碰上,次数也是极少的,我侄儿敬重长辈格外礼遇我这个小姑,那是他为人厚道。
我跟他媳妇又隔了一层,本就不熟,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哪里有话说,不过……”
杏娘满脸纠结,犹豫半晌还是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家里的事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外人哪里分得清?
本来这些跟咱们也挨不着,您要真想打听卫小娘子的为人处事,不如去她家附近或镇上走一遭,总比在我这里道听途说的强。”
“别啊,杏娘!”郑氏一把攥了她的手紧紧握着。
好听话谁不会说,所谓访人家就是要打听那些隐晦的、私底下的、外人难以察觉的秘闻。
说亲前打听得越仔细越好,纵使把人家十八辈祖宗刨出来都不为过,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真要成了一家人,那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即便知晓了亲家家里的腌臜勾当,也只有咬牙苦咽的份。
非但不能张扬出去,还得跟着一道遮着、掩着,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谁叫大伙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呢,翻了船都没好果子吃。
杏娘这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一看就是藏了事没说,卫家大娘子是她侄儿媳妇,她定是听说了卫家的秘事。
若是杏娘都不肯说清楚,那其他人更不会对她说真话。
郑氏急切地追问:“咱俩家是什么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啊。你虽然是我侄儿媳妇,可我向来对你不薄,你就跟我说真话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杏娘仍是含糊其辞:“真的没什么事,我也是听我大嫂说的。可您应当也知道,婆婆嘴里哪有儿媳的好话,不都是你看我不顺眼,我朝你背后吐口水吗,哪里能当真呢?”
“没事,我也不当真,我就听个乐子,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心里不存事。这事儿也跟你没关系,你只管说你知道的……”
经不住郑氏的哀声恳求,死缠烂打,杏娘断断续续说了些从娘家大嫂那听来的闲话。
听说那个卫家小娘子呀,长得标志极了,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似的,怕是王母娘娘的七仙女也比不过。
性子呢,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自打李苏木在镇上安了家,她们老李家好像多养了个小女儿。
卫小妹长年累月跟长在了她大姐家一样,即便是农忙都不回自个家。
卫家爹娘对外的说法是小妹身子骨单薄,受不住农活磋磨,她大姐心疼接了家去。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姐夫家代劳,这也是他们两口子的孝心,替年老岳父母分担。
卫小妹也只年节才回家一趟,不等过完十五就随了姐姐回镇上,比娇养大的富家小姐也不差什么,容貌甚至更上一筹。
郑氏听完后眉头皱得死劲,,心里沉甸甸如坠了秤砣,这样神仙样儿的小娘子,哪里是他们这种普通农户能肖想的?
怕是捧上全部身家性命,人家也只当是脚底的泥,说踩也就踩了,需得想个法子断了儿子的念头才是。
只有杏娘满心感慨:春天不是已经过了么,怎地这些少年少女们还发春了呢?
第170章
到了去刘记别院的日子,青叶后脚才踏上船头站稳,周老爷子竹篙一点岸边就要使力撑开,一道急匆匆的叫喊自岸上传来。
“等等,周老爹,我还没上船呢,等我一下!”
丛小九一屁股坐在船舷上大喘一口气:“好险,幸亏我跑得快来得及时,要不然又得腿着走一截路,这大太阳的实在不好受。”
眼一抬看见对面气鼓鼓瞪着的她的小侄女:“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不就是借你的光在你家码头坐一回船吗,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青叶懒得跟他耍花腔,转而质问道:“九叔,这大清早的你去镇上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丛小九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子,偏头看向水面,“只许你去镇上当学徒,不许我去办正事,这条河道又不是你开的,我偏要去。”
青叶不依不饶追问:“五奶奶说趁着这几天日头足打菜籽,接着还要刨油菜杆、点黄豆、点芝麻……家里一摊子事忙得不可开交,你不在家帮忙跑去镇上做什么?”
她斜着眼睛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故意胡说八道:“哦,我知道了,你准是知道家里干活累得很,跑镇上躲懒去了。”
“没有,别瞎说,我就去一个早上,办了事就回来。”
丛小九飞快打断她的话,却不肯说出去镇上的真实目的,又不想跟小侄女歪缠,扯了周邻说闲话。
“周邻,你现在可是咱们镇里的大名人,走到哪里都有认识你的人。你可太有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