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的人甚至想拉她走,还好妙真在这里,常常帮忙,夜了还时常陪她在这里睡下,如此熬过了头七,林小小才松了一口气。
林家舅舅使人抬了箱笼,要带着林小小回南京,妙真为她备下程仪,几样自己配的丸药,又单独送了一瓶保胎丸和催子丹压在最下面,除了药外,还有两部新书,两盒时兴点心,去年做的两套未上身的衣裳送给她穿。
林小小有许多话想说,但外面催着,她好先走了。
送走林小小,妙真回过头来,且问徐二鹏关于所谓奁田的事情:“那些佃户都怎么样啊?女儿总觉得要个人揽总去管。”
徐二鹏道:“我也不懂这些稼轩之事,但你说的也对,总要派个咱们的人才放心。”
“是以,我想要人替我看着那边的宅子,在那门面开个粮食米麦豆行,反正不要什么赁钱,能卖多少是多少,卖不完的就收在那地窖里,横竖不浪费。”妙真笑道。
她现在一时药铺不好开,也不能让那个地方浪费了,又想着自己身边的小喜小桃都大了,也该到了许亲的时候,铺垫了半天,才把这个意思透出来。
在旁的梅氏笑道:“你明年出阁,她俩个大的到底在程家待过规矩应对都好些,今年咱们寻摸人了,等明年跟着你过去了再办她们的亲事,你只管放心。”
妙真应下之后,方又与小喜和小桃透露几分,小桃倒是罢了素来性情老实,只知道做活,小喜却悄悄到妙真这里道:“我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的,想去了那家后,等您站稳了脚跟再说。”
“我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妙真笑道。
小喜却摇头:“小姐,我就愿意跟着您,不愿意出去,将来您把我许给萧家下人,我也给您做个管事娘子。”
妙真知晓她和小桃不同,小喜孤身一个人过来伺候的,别看她平日里嬉笑怒骂,实则最是怕分离,尤其是离开妙真,如此,她应允了,小喜不知道多欢喜。
外头有人过来,说是姚太太打发人来要必胜散,妙真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包来,对那丫头道:“我正想着明日让人送去,不曾想你们太太过来拿了。”
这必胜散是上回她跟姚太太介绍过的,吐血、呕血、流鼻血可以用的,姚太太也不找药铺配,倒是让她制,妙真遂制好了。
那丫头拿了一钱银子来,妙真让小喜收下。
又有后边孙家大姑娘患了疬疮,西医叫淋巴结结核,妙真曾经在嘉靖十二年的一本医书《外科理例》中说过“疮疡在外者引而拔之,在内疏而下之,灼艾之功甚大”。
她看了一下是她两颈患疠疮,便想着这里是手少阳三交经循行,翳风穴又是手少阳三焦经的常用腧穴之一,这个穴位除了治口眼歪斜、耳鸣、颊肿外,还可以治瘰疬,她便先选了翳风穴,次选肩井穴,这个穴位自不必说,再选天井穴,这两个穴也是有治瘰疬之效用,最后取肘尖穴。
正德年间,有一本医书叫《奇效良方》就记载过“治瘰疬,可灸七壮”。
如今她也不完全只看女科,旁的书,只要是医书都看,也都会自己实践。
如此,她帮那孙大姑娘艾灸了八个穴位,隔日灸一回,只等两个月后,疮肿在艾灸后发脓烂溃破,她观察拿疮肿的跟脚形状如灯心草的样子,这便是痊愈了。
孙家送了十二两来,妙真退了一半只肯收六两,还道:“大家街坊,且不必如此客气。”
这孙家过意不去,又他女儿孙大姑娘道:“那徐家大姐儿是个仁义的姐姐,刮风下雨的都帮我灸,又见我喜佛经,常常也同我讲,她懂的多,人又好的,咱们不可屈了人家。”
孙家是开毡绒货行的,便送了两双毡袜、两双绒袜,又她家送了一石细面,一石白米,六斗江西的花红米,再有两匹松江阔梭布,两双青红织金琐幅鞋,两斤绢线,斜纹布的大手巾十五条。
这其实更让妙真觉得如今这个市场上女大夫太少,尤其是有本事的女大夫很稀缺的,所以她才能这般受到人家礼遇。
梅氏收下这些东西,不知道多欢喜。
妙真下半晌则带着几个丫头一起做针线,明年出嫁,做新娘子的总得做些针线才行,像她现在正在枕巾上面绣着蝶恋花,这一对绣完,还要绣一对鸳鸯戏水的。
到了晚上方才趿着鞋到床上去,一觉睡到了天明。
早上她照例起来看医书一个时辰,把重要的记在自己的手札上,毕竟医术才是她的主业。
看了一会儿方才去前厅陪梅氏用饭,梅氏还笑道:“昨儿孙家送了细面,你爹让厨下掸熟了,用酸笋肉丝炒来吃,我又着人熬了莲子粥,正好你过来吃。”
“爹也是真会吃,正好我还在想吃包子呢。”妙真笑着坐下。
莲子熬的沙沙的,配着那炒面,倒还真是吃了个肚满。
母女二人用完,又在家里纺线做些针黹,妙真正好把昨儿的绣活拿出来做,还道:“娘,我打算做个药枕,也不必绣,直接选个茱萸纹的缎子才好,给您和我爹一对,还有萧家二太太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