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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几番尝试下来,她都不得其果,便唯有放弃,并轻轻躺正身子,肩膀的酸痛得到了些许缓解。

所幸陆修沂总算信守承诺,除了紧紧抱着她外,真的没有动手动脚。

一夜无梦到天明。

醒来时,孟榆竟发现身旁的人还在沉沉睡着。

从前的他可不这样,那些在怀远将军府的记忆袭上心头。

她记得,每日她醒来时,就见他已经处理完军务回来用膳了,丫鬟说他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了,直到早膳时辰才从西营回来。

现下已经是辰时三刻,他却还在沉沉睡着。

孟榆想到他昨晚说的话,循着那弯弯的睫毛往下看,果见眼底一片乌青,那浓浓的颜色绝非是一日两日的失眠造成的。

看到这,她的心又控制不住地软了几分。

孟榆没有惊醒陆修沂,他紧握在腰间的手经过一夜的时间也松了些,她掰开他的手下榻,脱下睡衫换上常服后,方轻轻地打开门,又掩上。

刚开门就见云安抱着昭愿坐在院里,正低头哄着昭愿。

闻得声响,云安忙抬首,笑意还凝在唇边,眸中就已经落下泪来,她将昭愿放回摇篮里,望向孟榆的目光被泪水模糊了双眼:“韫禾,赵大人判我和崔询和离了,还将昭愿判给了我。”

忽闻此言,孟榆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握着云安的手,将写有地址的纸条放到她手心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温声道:“我午后就要回上京了,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要好好的,若有什么事,尽管修书告诉我。”

云安攥紧带着温度的纸条,低了低眉,将泪水咽回去,拿起放石桌上的蜂蜜递给孟榆:“这罐蜂蜜是我哥哥给我的,我想着蜂蜜水对嗓子极好,便拿过来了,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你,希望你别嫌弃。”

“胡说什么呢?”孟榆佯作生气地剜她一眼,忙接过蜂蜜,“你看我像是这种人么?你送的,我开心都还来不及呢。”

云安看着她,神色中满是歉意,犹豫片刻,她仍是忍不住道:“韫禾,对不起。”

赵大人能这么轻易地将昭愿判给她,这其中若说没有孟榆的牺牲,她是断断不信的。

孟榆正打开盖子闻了下,突然听到她这话,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她此言何意,便忙将罐子盖好放到桌面,语重心长地道:“云安,即便没有你,我假死的消息已经被他知晓,便再不可能有安生的日子,此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救你和昭愿,也不过是顺手罢了,你断不必为此感到困扰。”

她字字句句都在为她着想,仿佛生怕她会对此感到抱歉,云安哽咽着,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声“谢谢”不足以表达她对孟榆的感激之情,可除了“谢谢”,她又实在无以报答。

垂首缄默半晌,云安扑进她怀里,咽下泣声,郑重地道:“韫禾,谢谢。”

孟榆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用过午饭,又歇了个午觉,很快便到出发回上京的时辰了。

花铃巷外聚集了几十人,任铃和葛伯拎着食盒站在前面,身后都是涿山和椿食馆的伙计。

任铃将食盒交到孟榆手中:“这里头都是姑娘爱吃的糕点,还有葛伯做的炸鹌鹑,姑娘带着路上吃。”

一群拎着鸡的伙计也忙走到跟前:“姑娘要离开,我们也没别的送姑娘,这是我们养的鸡,比外头买的强,也请姑娘带上,住客栈时可以让伙计帮忙宰了,煲个鸡汤喝补补身子。”

映入眼帘的一张张面孔被晒得黢黑,瘦削的脸上满含泪光,这群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连饱腹都有些困难的人,此时面对她的离去,却甘愿奉上他们最为珍视的口粮。

孟榆忍不住湿了眼眶:“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些母鸡我绝不能接受,你们都拿回去,留着生鸡蛋或者给家人进补,在鹤九云乡生活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此番离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只愿大家都能好好保重身子。”

一语完,她也没等众人说话,便和陆修沂登上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直到再看不见鹤九云乡,孟榆才打开任铃送的食盒。

食盒有三层,第一层放着蜜桃乳糕,第二层放着任铃最拿手的大肉包子,第三层是葛伯做的炸鹌鹑。

都是她爱吃的。

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陆修沂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不是永别,你什么想回来,我都可以陪你回来的。”

孟榆不想说话,只合上盖子,卷起竹帘,任由秋风灌进。

陆修沂没逼她,由得她将头歪在角落,呆呆地看着窗外。

越往北走,天气便愈发寒凉。

走走停停地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孟榆一行人到达宜川时,下了初冬的第一场大雪。

大雪封路,河面冰封,马车和船只都驶不得,陆修沂唯有带着孟榆在宜川包了一家客栈住下。

大雪连下了三日,雪停后府衙又用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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