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样践踏我?”
“感激?践踏?”无视清凉铺满全身,孟榆冷冷一笑,那些心里压抑了许久的不甘、委屈、愤怒和绝望,在一刹间仿佛一个巨大的雪球朝她滚滚压来。
她猛地将他一把推开,起身厉斥,“陆修沂,你要我感激你什么?感激你威胁我?感激你把我当作禁脔般囚禁在这里?感激你强迫我,让我屈从在你身下?还是感激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将我带回上京?陆修沂,你的心意我承受不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月光穿透帐幔,洒在她脸上。
说到最后,她的愤怒,她的厌恶,都变成脸上那掩不住的、无穷无尽的倦怠。
看着看着,陆修沂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她的心比石头还硬,既如此,他不想再争执下去。
“要我放过你,就是要我去死,这辈子,你都休想。”他俯身上前,将她拽到胸前,冷冷地笑出声。
身上的衣衫尽褪。
卡在眼里的泪夺眶而出,孟榆闭上眼,满是疲态:“我会恨你,一辈子恨你。”
陆修沂和她抵额相触,压下满腔悲悸,眼泛泪光地凉声扬唇:“没关系,如果我难过,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榆儿,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挺好。”
云雨相欢,满室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才停下来,无视她满身的痕迹,他捞起衣衫,掀开帐帘,抬脚就走。
砰!
房门被用力掩上。
两行清泪自孟榆眼角滑落,融入夜色中,了无声息。
她觉得很痛,身上痛,心口也痛。
她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沈姨娘离开徐州,倘或她不离开徐州,是否就不会经历这所有的一切?
孟榆不知道是何入睡的,只是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画宜备好了早饭,早饭一如既往地丰盛,都是她爱吃的,若换了往日,她必定赞不绝口,胃口大增。
可今日,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一口。
画宜眉头紧锁,担忧不已:“夫人多少吃两口,您不吃,身子如何受得住?”
孟榆起身,到书架拿了一本杂记,行走间金锁链相继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刺耳极了。
她愈发没了胃口,便倚到贵妃榻上,淡声道:“我吃不下,都撤下去。”
画宜拿她没了法子,唯有着人去和知眠道一声,想求她来帮忙劝劝,知眠听了,自是担心不已,忙不迭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赶了过来。
“姑娘怎么又任性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这还是从前在青梨院时您和我、雁儿,还有怀茵姐姐说的。”知眠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埋怨道。
孟榆见状,忙下了榻,扶她到身旁坐下:“你腿脚虽好了些,到底不比从前,晨起春寒,这个时候出来作什么?”
知眠佯作拉下脸:“我要不过来,姑娘是不是想一天都饿着肚子?您从前说的话,都忘了不成?”
提及往事,孟榆的心更是沉了又沉。
刚到上京时,沈姨娘、怀茵、知眠和雁儿都还在她身边,如今这四人里头,沈姨娘谢世,雁儿跟随和亲的怀茵去了罗林国,只剩了知眠在她身边。
“我没忘,”缄默片刻,孟榆放下书,倒了杯温茶递给她,“和你们说的,我都没忘,我只是,只是真的吃不下。”
愈说到后面,她的嗓音愈低。
知眠瞧着眼前人,眼角眉梢都是向下撇的,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笑意?
她叹了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也是姑娘说的,即便再吃不下,为了姨娘,为了怀茵姐姐,更为了姑娘自己,姑娘多少都该吃两口,如今虽被此困住,但到底不是完全没法子。”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孟榆猛然一惊,忙偏头看了看门外的画宜,压低了声音,满目悲凉:“知眠,你别为我做傻事,陆修沂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么?我们斗不过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