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一天,江乐湛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天了,因为哪一天根本不重要,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根本不重要。
江逾白的存在,早晚会让他彻彻底底、鲜明的意识到。
江志新和郑璇从来没有催婚过江逾白,甚至还隐隐纵容他:“找不到合适的就不要轻易结婚,婚姻是?大事,又不是?儿戏。”
江逾白和他是?兄弟,江志新和郑璇是?江逾白的养父母。对于未婚的江逾白的遗产,他们是?完全可?以收入囊中的。
一个庞大的跨行业商业集团。
金额难以计数的巨额财产。
只是?可?惜,没成功。
本来应该是?能够成功的,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
精神药物引导,医院助力,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江逾白就会自杀了,但是?没有;车祸应该能把?当时?身体?里还有药物残留精神并不稳定的江逾白撞死的,但是?没有;就算车祸当场没有把?江逾白撞死,那失血过多又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情况下,江逾白本也该死。
但是?没有。
他偏偏没有死。
偏偏。
江乐湛揉了揉眉心,回想起这段时?间,这小半年以来,发展走向逐渐诡异的世界以及他们向?赵班长提出的“想见见江逾白”的合理诉求被百般推脱。
他就这样枯坐着想,天色渐明了,5月天亮的早,昼长夜短。
江乐湛都?没发现,房间内越来越亮堂,还是?门外有人敲门,才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
一开门,就是?赵班长。
江乐湛下意识就扬起一个笑,要问早上?好了,被赵班长打断了:“江先生,我们这边有事找您和您的父母。”
江乐湛脸上?的笑意便有些僵住了,稀里糊涂的,一家三口就被赵班长一行人带出了他们这住了快有小半年的地界。
上?了车,一路也不知道往哪儿开。
只知道,终点?竟然是?法院。
一下子,本来还有几分困倦之意的夫妻俩都?精神了。
望着这从气势上?来看就额外巍峨的建筑,郑璇脸色不是?很?好看,煞白煞白的,沉默着。倒是?江志新没忍住问了一句道:“赵班长,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是?逾白那孩子要见我们吗?”
他们提交会面申请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始终杳无音讯。
赵班长面无表情,没有答话的意图,只是?示意他们三个推门进去。
“几位早上?好。”
穿着西装式深蓝色制服,胸前佩戴着看不清样式的红色检徽的女?人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手指着被告席,客气道:“请坐。”
江乐湛望向?了空无一人的原告席,以及坐着另一个女?人的旁听席。
“小江先生,请坐这里。”那个女?人朝他笑了笑。
那么,格局已经很?鲜明了,被告席上?是?江志新和郑璇,旁听席是?自己。
今天到这里的缘故,江乐湛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他顺从的在黎白易的身侧落座,神情是?恍惚的、不知所措的。
黎白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是?什?么用意。
等所有人都?到齐,检察官终于正式开始走公?诉流程。【2】
“江志新,郑璇……非法购买使?用精神处方药物……买通院方工作人员曾棱,对江逾白先生进行错误的精神疏导…监禁人身自由?……于年月日同司机胡天联系,要求根据江逾白先生的定位,伪造一场醉驾肇事逃逸致受害者死亡的车祸事故……”
证据、证人、时?间、地点?,样样俱全。逻辑也完全能够自洽,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自辩的空间。检察官的语速不疾不徐,但吐露出来的字却叫人心惊胆战。
坐在被告席的夫妻俩,出乎意料的面上?没什?么慌乱的表情。
“关于上?述罪行,证据确凿,也有证人可?以出庭作证。江志新,郑璇,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检察官最后以这一句话收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