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红了。
显然,她也不是真的没事。
这只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宽慰罢了。
“更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其实反而说不定还?是好事。”
“我知道?,我只是……”
总理叹了口气,并没有把话说完便推门进入了。
与此同时,江逾白房间?里所有?的局域网实时监测设备都被注销关闭切断了电源,这代表着今日双方所谈,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过……会有?第三只狗知道?。
元宝很喜欢总理,绕着她转了两圈之?后,就主动欢快引路,把总理带到了病床前。
江逾白躺在床上,整个人都陷进白色当中,脑袋、手臂、大腿,都是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
他的脸色苍白,唇色也不算健康,眉眼都是低敛着的,彷如玉山倾颓。
不过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之?从前,看起来要好得多,没有?那样深刻的、隐含的郁郁寡欢感。
“江先生,是我。”
总理轻声,唤醒了闭目凝神的青年。
江逾白睁开?了双眼,在适应了一下?光线之?后,这才看向总理,他微笑问好:“下?午好,总理女士。”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保留质疑什么,很多东西,比如我为什么会那么清楚的知道?核弹的数量,又为什么‘不那么诚实’。”
“也许,现在这个时刻很适合坦诚相待。”
那些送到总理手中的观察文?件,或者说每一份有?关江逾白的文?件,seres这边的顾问团都会提到的事情:预言家的诚实可信度。
双方其实一直都有?所保留。
江逾白不说,seres人员也不问,算是一种政治上的默契。
对,这是政治的,但并非正?确的。
总理的身子微微坐正?了些:“是的。不过这些许的质疑,你放心,这是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她将江逾白和?国家之?间?的联系,定义为了更平等的“合作”。
这是很友好平等的态度了。
“这很好…”
青年声音含糊的重复了两遍,他笑了笑,笑容苍白但异常明?媚:“不是你们怀疑的那样,不过我也的确在某些事情上做了友善的隐瞒。”
总理的心提了起来。
“我并不是什么预言家,其实我根本就看不见未来。”
此言一出,大石落地,随之?而来的是……总理心中有?一股难言的复杂感受,她皱眉看着江逾白。
这句剖白不是结束,江逾白难得有?些孩子气的恶作剧了一下?,他大喘气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也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我是一名时空穿越者。”
“如果你要问我是从过去而来还?是未来而来,其实…这两个答案都是错的。”
“我是从平行世界来的,在另一个世界我同样是开?化集团的ceo,和?这个世界的我出车祸之?前的生活轨迹完全一致。”
病房中安静了几息。
总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感到了…那种很难言说的,不可思议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这个理论很明?显是存在逻辑问题的。
她问:“你来自于?平行世界,那你是如何看见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的?”
“我是来自平行世界,你们这个时间?线之?后的平行世界。至于?你问我如何看见这个世界的未来,我想这就能回答了。”
病房内陷入了山一样沉重的沉默之?中。
那么,那么。
那么。
在最初的有?效预言之?后,江逾白所说的所有?他所看到的未来,全部?都是编纂的了。而他就是用这样逻辑缜密且无法?被证伪的谎言,欺骗了所有?人。
可总理能说什么呢?
这是一个有?趣的且环环相扣的,对seres有?利的谎言。
总理听到自己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之?后问出的问题,她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见江逾白那天的画面,他没什么表情的、轻描淡写的表述着他所见的未来——原来,那是他的切身经历。

